晨光冰冷,解剖刀在繁瑾茨手中稳如磐石。
他划开莱恩的胸腔,刀尖沿着肋缘精准分离,暴露出内脏。肺叶无异常,心脏表面有轻微纤维化,但最引人注目的仍是胃部——那片灼烧的溃烂像一张扭曲的地图,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心肌取样。”他伸手,司徒锦立刻递来无菌容器。
镊子夹起一小块心肌组织的瞬间,繁瑾茨的指尖突然一颤。 视野边缘泛起黑雾,耳中嗡鸣如潮。他下意识扶住解剖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繁医生?!”司徒锦的惊呼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
解剖刀“当啷”坠地。
繁瑾茨向前栽倒,被黎未眠一把扶住。他的瞳孔微微扩散,冷汗浸透鬓角,脖颈处的血管泛着不正常的暗青色。
毒素反扑。
黎未眠迅速扒开他的衣领,指尖按压颈动脉:“脉搏120,呼吸浅速。”
司徒锦已经推来急救车:“是神经毒素蓄积反应,解药只是暂时抑制!”
两人合力将繁瑾茨抬上担架。黎未眠扒开他的眼皮,手电光下,瞳孔对光反射迟钝——
“送静注安定,降低脑代谢。”她撕开镇静剂包装,“聿砚知道吗?”
司徒锦摇头,手上动作不停:“他在巡逻外围……”
话音未落,对讲机炸响温临的嗓音:
“地下室的言康不见了——妈的,轮椅上只剩这个!”
背景音里,金属零件散落一地的脆响清晰可闻。
江昭彦蹲在空轮椅前,指尖蹭过扶手上的黏液——淡蓝色,带着微弱的电解质感。
“不是人为搬走的。”他眯起眼,“这东西自己‘走’了。”
温临踢开地上的一截机械手指,冷笑:“装了半天乖孩子,终于露出马脚了?”
“他装的也不像。”江昭彦耸肩。
“没有一个孩子害怕时眼底涌现的是看待猎物般的笑意。”
墙角监控屏幕突然亮起,雪花噪点中浮现一行血字:
「哥哥,我来找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