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资质太差,即使不想放弃,也比不过天资比我聪慧、勇敢的人!”
“传曰:跬步不休,跛鳖千里;累土不辍,丘山崇成;一进一退,六骥不致。纵使人之才性有别,也有跛鳖致之,六骥不致之时。为何?或为之,或不为尔。道虽遐,不行不至;事虽艰,不为不成。” 完了,完了,我又背书了!镜歌如是想到。便尴尬地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夫不雄飞,妻终雌伏。你还想自己心爱之人嫁与旁人吗?还有……”他悄悄凑到少年耳边,“那些人面兽心之人,终将堕入无间地狱。我帮你。”
“大人!”少年殷切地盼望道。
“你尚在问道中,无论你未来的路如何选,只要不失本心即可。你的果子我收下了。”
览冥在镜歌袖中听了他几番言语,只觉得被此人下咒入定,催眠欲睡!这风神还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回到殿中,镜歌又开始鉴别起各种聆音,顺便把那三个果子摆在了览冥眼前,鼓动道:“白帝郡的糯米果很好吃,你尝尝!”然后,又听他嘴边念叨着,“到底是谁这么残忍,残害生灵?非得好好惩治一番不可。”
“你果然是灵蛇!”镜歌发现览冥黛色的蛇身两侧有薄薄两翼,骨架细小,若隐若现。翼展透黑,甚是奇特。览冥一般刻意隐藏双翼,刚才放松了两肋,无意间露出,竟被镜歌瞧见。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还要相处些许时日,我该如何称呼你?”镜歌伸出手掌,对览冥道:“可否在我掌心写下你的姓名?”
览冥才不想用头在对方手掌里比划来比划去,看起来多蠢!镜歌见他静默不动,只好道:“那不如我唤你披墨吧,一身墨色为挂。不,还是改为丕扬卓绩之丕,丕墨比较好。”
“丕墨?”览冥心想,随你。我就是阿黄,被改名“逊雪”一般。
“拏云在我身边几千年了,依旧不能化成人形!你看着好像比他聪明,或许……”镜歌愣了一瞬,忽而摇摇头,“你只是暂时待在我这养伤,早晚会离开的。”
不知为何,览冥忽而觉得这位风神的眼底有点像海水,清澈但咸。
这时又有一则聆音入耳,一穷苦少年为母求药。他爬遍几座大山,苦求灵芝却始终采摘不到。若是有钱,他便课在药铺中买了,奈何贫穷。
镜歌疑惑地道:“灵芝不是山野遍地都有吗?为何采摘不到?”前几日他还在一枯树桩上看到过,还猜了猜那灵芝有几个年头。于是他立刻束手念咒唤出白帝郡的土地神。
白帝郡的土地神看着好生怯懦,与名山大泽的气度极不相适。他这般回道:“北溟的二皇子婚宴将近,沿岸的郡守大肆采摘山中珍材进献。不止灵芝,白帝、水共、平陆、垣曲、析城一带的斛、?也被采摘一空。”
“你身为此地的土地神为何不加以管束?”
“我如何管束?”白帝郡的土地神羞怒,欲言又止。
当年,北溟海族作乱,镜歌平靖有功。北溟归附了天族。虽已过数千年之久,北溟却依旧记恨着他,将当年的战败之耻全算在镜歌头上。而白帝郡自北向南的连郡或隔山相望,或川流相接,皆与北溟毗邻。北溟不安分,海域则出乱。还故意不出大乱,只是小祸不断。天族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人族绝不会好过。于是,这千年来,祭海之风大盛,甚至超过祭山神的礼仪安排。
人族的生机全依附在土地、山川、海洋的物产之上,若不是威胁到了生存,何以至此。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只能亲自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