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鹫被牧溪这套奇怪的措辞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牧溪想说他和范衡之间是清白的,可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不是吧?”兀鹫不可思议地说道,“范衡居然还有这么正人君子的一面?”
牧溪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怎么解释这事,好像怎么解释都超出了兀鹫的理解范围,喜欢的话就互相交付啊,兀鹫估计会把他当傻瓜吧。
“我只要保护好他就足够……总之,我和公子的闲事你少管。”
“那我也来个贴身保护范衡公子安全如何?”兀鹫反问道,“与其晚上受粉桃的压榨,还不如跟范衡同睡,落得清闲。至于你嘛,去逍遥楼将就一下好了。”
“你武功不及我。”牧溪冷冷地强调道,就算同属四大高手,那也要分排行一二,阿一他没有试过,不过兀鹫和流霜的身手确实是在他之下。
“牧大高手居然用武力威胁共事多年的同行,”兀鹫佯装害怕地缩着脖子道,“不知道是跟范衡学坏了还是不甘心让范衡落进我的手里呢?”醋劲都大到往他身上撒了,说跟范衡清清白白,呵呵,以为他瞎呢!
“兀鹫,你很明白,范衡到最后终究会因为种种理由放弃我,或者厌倦我,”牧溪摩挲着雁翎刀刀鞘上的花纹,“我对范衡来说是无法取代的存在,这种想法只有在握紧刀柄护在他身前的时候才会变得现实一点,逢场作戏对我来说无异于饮鸩止渴,我只要成为足够锋利的利刃就好。”更何况,范衡现在连饮鸩止渴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了……
兀鹫悄悄叹气,果然,牧溪一旦动心,就真的义无反顾了,之前装的那副无情冷血的样子,只是因为没有值得他孤注一掷的对象而已 。感情果然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像他那样恣意欢场呢?
“那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下去?”兀鹫担忧地问道,苦恋别人的事情他没有经验,可牧溪这样压抑自己情感他看着都累。牧溪喜欢的是他永远也不可能彻底得到的人。
“有何不可?”
牧溪释然地推开了窗户,二月春风拂面,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街上的小乞丐唱着清脆爽利的莲花落,女子脂粉的味道让路旁年轻的小贩眼神变得迷离,他只是芸芸众生中受求不得之苦的沧海一粟而已。
“你现在这么难受还不是因为想要占有,其实,”兀鹫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只要爽到了就好啊,就像这杯茶一样,它自是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口渴,可甘茗入口那一瞬间获得的感足感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以你的样貌,稍加引诱,他肯定拒绝不了你。”
牧溪无语地关上了窗户,能滔滔不绝讲出这种让人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的歪理来,不愧是他曾经共事过的好搭档。
“兀鹫,”牧溪无力的靠在窗边,“靠出卖自己色相来祈求垂怜,我的底线就廉价至此吗?”与其这样,他宁愿不曾爱过范衡。
另一边范衡迈着二流子的步伐走进了逍遥楼,老鸨绿芸见状急忙招呼范衡进去,就算逍遥楼生意火爆到只剩下几位粉退花残的老姑娘,不过相信凭她三寸不烂之舌,老成豆腐渣的女人也能够重焕事业第二春。
“拿着,本大爷赏的!”范衡扔给绿芸一锭银子说道,“我今天不是会佳人的,我是来打听事情的。”
绿芸喜滋滋地接过银子道了谢,每天来逍遥楼打听事情的人确实不少,妻子捉奸,官府通缉,仇家寻仇都有,可这些跟逍遥楼可没关系,逍遥楼只认钱。
“最近绿芸妈妈这里的生意还真不错,有没有岭南口音和谯州口音的人来过这里?”
绿芸仔细回想了一阵回答道:“岭南口音的前几天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批,现在已经走了,听说他们是想买临渊卖场的货物,长得什么样子……太多了,我也记不太清了,谯州口音的人,对了,来过三个老男人,都同时叫了两个姑娘伺候,这个我印象还挺深的,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姓柳。”
范衡又扔给绿芸两锭银子说道:“那有没有一个腰上戴五彩流苏绣球的人?”
绿芸皱眉摇了摇头。
“有没有一个镶两颗金牙的人和一个罩着黑色斗笠的人?”
“没有。”绿芸同样摇头道。
“多谢,改天再来光顾您生意。”范衡从善如流的客套着,郁林和越城岭的那帮人看来还没有现身啊,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希望牧溪见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