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秘书嘴里补完课的谢盛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沈乔回忆玩，捂着心口一声喟叹：“小谢总，你还真是姜灼的铁粉呢。”

“我不是，我没有，”谢盛亭板着脸，“我只是觉得他很适合这个系列，不来代言可惜了。”

桌上内线电话响起来，谢盛亭接起：“喂……我知道了。”

沈乔问：“怎么了？”

“走吧，”谢盛亭起身披上外套，“去会客厅看看问鼎娱乐来的人。”

*

叶映初坐在JR珠宝的会客室里，在等对方公司的人回来之前，抓紧时间捧着手机复习相关资料。

她这是第一次跟着人出来谈代言，也不知道自己待会儿要说些什么，是不是要谈判，总觉得自己做的准备不够充分。她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姜灼，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内心流泪，难道这就是明星光环吗，一点都不怯场。

姜灼感受到她的视线，抬眼跟她对上：“看我干嘛？紧张？”

“有、有点儿。”

“紧张就想点儿别的，”姜灼伸手拍拍她的手肘，“资料先别看了，又不是考试，也不一定让你说话。”

“哦哦……”叶映初点点头，退出界面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点进了一个社交论坛app的推送。

她作为姜灼的助理有些年头了，这个app是她日常吃瓜以及掌握圈内舆情的来源，这会儿点进去的一个帖子，她只看了标题就呼吸一窒。

【有人吃这个瓜吗？姜灼要跟问鼎娱乐解约了】

她连忙抬头看了姜灼一眼，眼神有些慌乱。

“怎么了？”姜灼被她这一眼看得疑惑，正想继续追问，会客厅的门从外面拉开了，刚刚跟他们谈过话的裴总又进来了。

叶映初连忙低下头。

“麻烦二位再等一等，”JR珠宝的裴总是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戴着金属框眼镜，看上去有些斯文，眼神又很笃定，一看就是很有能力的人，“鉴于我方之前屡次主动跟贵方沟通代言无果，现在我们已经找到新的代言人，姜先生您又找上门来，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所以我刚刚跟领导反应了一下，我们当面谈，当面谈。”

姜灼坐直身体，也摆出了诚恳的态度：“之前确实是我这边的问题，我跟公司没有协调好，贸然推掉代言，也还是有些鲁莽了，这次我亲自来，也是想向贵方表态，我现在已决意跟公司续约，所以也不想放弃这次难能可贵的代言机会，还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姜先生你大可不必这么说，”裴默笑了笑，开始跟他打太极，“您这儿一会儿解约一会儿续约的，我哪儿能知道你这话说得是真是假？万一我现在同意了，过些时候您再说你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跟公司解约，那我们公司的损失谁来承担？”

叶映初在一旁听着冷汗都下来了，她悄悄睨了姜灼一眼，只见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您说得对，”姜灼点点头，“我口头上说的，自然是不作数的，所以才要签合同来约束我的行为不违约不是吗？”

“可我们这边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了，项目也已经启动了……”裴默笑了笑，他笑起来有一丝狡猾的意味，“如果我们现在放弃对方而重新跟你签约，我们就成了跟那位艺人的毁约方了，想必您不会让我们落得这样一个不义的名声吧。”

“裴总，您的意思是……？”

“姜先生是现在的顶流巨星，不知道是不是愿意屈尊，跟我们已经签约的艺人共同代言这一系列的新品呢？”

姜灼眉头一皱，还没说话，叶映初先忍不住了。

“那怎么可以？！”叶映初说，“我们姜哥可是——”

“小叶。”姜灼皱着眉叫住她。

小叶助理委屈巴巴地闭上了嘴。

姜灼眼珠转了转，在心里大致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不亏，于是点点头：“我没问题。”

“哥！”叶映初低呼，明眼人都知道JR打的什么主意，这分明就是想要借姜灼的名气奶新人啊，这简直是割地赔款的买卖呀！

“但是我有个条件。”姜灼补充了一句，“我的待遇不能缩水。”

裴默想了想，不亏，于是点点头：“可以。”

“如果代言效果好，后续的代言优先考虑我。”

“可以。”有人从门外推门进来。

姜灼的座位正对着门，此时一抬头先是看到来人的握在门把上的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再抬眼，跟来人的视线撞到一处，姜灼轻轻地“啊”了一声。

来人身材颀长，脸上是轮廓分明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下唇有一颗小痣，头发被发胶抓出一个略凌乱的背头，前额落下几缕不听话的刘海，整个人显得精神又亮堂。

姜灼看到这张脸就想起来他的名字了。

这人就是之后大红大紫的，最后英年早逝于一场车祸的，谢盛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