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热烘烘的小身子都要骑到李丑脸上了,怎么腻歪也不够,在她臂弯里撅着屁股脸蹭脸,肉乎乎的小圆脸都挤扁了。
“李明卿,你愿意养孩子可以,但是养一个不会说人话的唢呐可不行。这孩子本来挺好的,虽然又哑又傻,但至少不哭不闹——就是在你手里被哄了几天,你看看现在坏成什么样了?我这病都是被她气的。”
“我看你真是够坏的,小坏蛋,躺好。”李丑闻言就吓唬要要,托着她屁股把她塞进自己怀里,“你听话睡觉吧,再闹咱俩都玩完。”
要要还真不疯了,在李丑怀里严丝合缝地扎了窝,仰着眼睛盯着她看。
李丑安置好这边,一扭头,赵硙正眼巴巴看着她,李丑竟觉出一点可怜。
昨天主人小狗的游戏一直玩到睡觉,今天赵硙对她还有些亦步亦趋的。
“过来。”李丑对赵硙展开另一只手臂。
赵硙就过来,把身子蹭到她那只手臂的怀抱里。
李丑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手在她后背没伤的地方摸着。
贺敛靠在炕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着地上,“你俩干啥呢?”
“岂石现在是我的小狗,我们在玩小狗和主人的游戏。”李丑后仰起脸去告诉她。
“......”贺敛不忍卒睹地闭上眼睛,“李明卿,你不但养了个唢呐,你还要把我们的朋友养成狗,你有这么强的饲养的欲望,去当什么山寨土匪呢?路上遇到送子观音庙你去那里坐着不好吗?”
“弥光啊,你看我抱着她俩,其实我心里最疼的是你,要不要我现在就上炕搂着你睡?”李丑说道。
贺敛说不过李丑,就去说赵硙,让她别被李丑带歪了。
“那你抱着我睡吗?”赵硙带着点期待地撑起身。看着贺敛的脸色,她把“我也可以当你的小狗”这句话咽了下去。
几个人闹了一阵,总算都静静地躺了下来,开始聊点正事。
她们把这些天的经历说给对方听。贺敛这边的努力筹谋,赵李一路上都看到了,大个子老二也算尽心,一路照顾着贺敛和要要,奔前跑后。
赵李一行的经历贺敛却不知道,此时桩桩听来,暗自惊心。
李丑说起九个女人的事情,说起□□,小罗子被杀,一直说到她们走陆路押货,“她们说六天就能赶到,按说明天就是第六天了。我们要找买主销赃,看来还得在浓州耽搁几天,才能动身去江南。”
贺敛听了女人们的事,沉思半晌,将信将疑,而后她提起了另一件事:“老二不打算去江南了。这几个房舍是他找的,后面就是一座荒山,他想要在这占山为王。”
“啊?”赵硙在李丑怀里出声。
李丑也是面色一沉,“怎么回事?”
“听说江淮一带地动,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我们要下江南,必经灾地。老二不想走了,今晚没说,明天也会说。恐怕他此时就和下面的人通了气。”贺敛说道。
“又闹灾?”李丑叫道。
“是啊,咳咳……北边的人祸瞒住了,南边的天灾却盖不住,朝廷必须赈灾,就是不知道前些年穷兵黩武败光了的国库,还扛得起几回这样的灾情?”贺敛说道。
“没了过冬的柴火和住处,江淮那片肯定盗贼扎窝。塌山塌堤,官道说不定也会塌。前路那么难,这里这么好,手下肯定不愿意跟着咱们走了——他们不走,肯定也不愿意我们带着钱财自己走。”赵硙和贺敛着眼不同。
“但我们必须走。定北王年货、我的身世、九个女逃犯,这是三桩官司,留在这里远不算安全。”李丑说道。
“咳……要走,还要赶快走。如果江淮的流寇闹大了,上面必定会驻兵管控盘查,到时候再想走就不成了。”贺敛说道。
“灭口,把不想走的人全干掉。”赵硙窝在李丑怀里说道。
“不行,敌众我寡,你又受了伤,到时灭口难保灭得干净,万一失手跑了一两个,狗急跳墙,去告官报复我们怎么办?”贺敛不假思索地说道,显然是之前已经考虑过灭口的可能性了。
李丑沉默地听着她们对话,直到贺敛问向她:“明卿,你说应该怎么办?”
“给他们钱,足够他们满意的钱,让他们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在这座山里闭上一辈子的嘴。”李丑说道。
赵硙立刻在李丑胳膊里动起来,很不服气地要开口,李丑一只手摸到她头上,按住了她。
贺敛显然也是这个主意,并且早想好了,她说道:“三千两,抛给他们三千两,我们下江南。”
“不行!”赵硙叫出来,“老子用命抢来的八千两,凭什么分他们三千?”
“给我两把解腕尖刀,我现在就能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全清干净,保证不留一个喘气的。”赵硙像被人要了小半条命似的,面色发狠声音发冷,撑身就要起来。
“少造些杀孽吧。北方不祥,他们留在浓州,日后命自有天定。”贺敛说道。
赵硙哪里肯干,四处去找刀子。
她当老大的规矩从来都是保手下活命,自己吃独食,抢来钱粮一石她自己独占一石。什么时候轮到那帮畜生崽子来抽自己的丰了?
再想想一路上他们干那些事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杀才!赵硙浑如活阎王上身,揣上刀就流星赶月地朝外走。
“赵岂石。”李丑在她背后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