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他只得跟过去,心里不断拿捏着言辞,想着怎样把她劝走。
"呦,两位修士来得真巧啊,这可是咱们新开的一坛的花前月落,酒劲了得,保管让两位喝下后酣畅淋漓!"
摊主的目光来回扫过小鹿儿和陆子寞,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宜觉察的别样情绪。
小鹿儿手指拨弄着那几瓶纯色玉瓷瓶,已经在心里估摸着买几瓶了,全然没有发现一旁听懂摊主话中之意的陆子寞耳根红得滴血。
什么花前月落!什么酣畅淋漓!
"哎呦,两位可是生客?不如试试本店的竹折幽篁,劲道不似花前月落这般强劲。我看着与两位有缘,便给你们打个半价如何,只需……哎哎哎,别走啊!"
还未待摊主说完,陆子寞已经攥住小鹿儿的手,把她生拉硬拽地拽走了。
昆仑街上依旧热闹,人声鼎沸。
陆子寞走在前面,脸色黑得能滴墨,耳朵却红得发亮。
"陆子寞,你干什么?我买个酒而已啊,我又不是你们修士,不能喝酒。"
"你要喝酒我带你去酒坊喝,别买这种路边摊的酒。"
"啊,为什么啊……哎,陆子寞你走这么快做什么,回答我的问题啊。"
"这酒……”陆子寞好半天才憋出一个词,“不新鲜。”
"噗,酒那是越放越好喝,哪有新不新鲜啊。陆子寞,你这不是胡扯嘛!"
"咳,总之……就是不能喝那酒。"
"噢……"小鹿儿嘟了嘟嘴。
正午日头正盛,阳光有些刺眼。
小鹿儿的手腕被陆子寞温热的手掌握住,拉着往前走。
"哎,陆子寞,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啊?"
"热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热了。"小鹿儿停了下来,五指合拢给自己扇了扇风,"陆子寞,那有卖凌冰茶的,咱们再买两筒喝,如何?"
"行。"陆子寞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滚烫的耳垂,见小鹿儿站着没动,下巴点了点那处小摊,"走啊?"
"太热了,我想在荫处歇会儿。你帮我去买嘛。"
"钱袋子在你那儿。"
"噢,"小鹿儿掏了掏钱袋子,摸出几个灵石,然后把剩下的扔了过去,"给你,接着。"
人流熙攘,哪怕只隔了一条街,但倘若真的做些什么,旁人也发现不了。
陆子寞排队买完凌冰茶后,又和小鹿儿逛了一个多时辰,便一齐回了内峰。
小鹿儿回屋后,舒服地窝进了竹摇椅里,悄无声息地从锦囊里摸出了纯色的绑着红封的玉瓷瓶。
红封上的字迹龙飞凤舞,"花前月落"几个字的笔划相互缠绕交织。
小小的於猪四条腿一蹬,扑棱着小翅膀,颤巍巍地站在了小鹿儿的手腕上。
"你也要喝?"
於猪哼唧了一声。
小鹿儿撕了红封,那令人欲罢不能的酒香瞬间飘了出来。
伸着舌头的於猪刚想舔一口,可闻到了那酒香,瞬间缩回舌头,哼唧哼唧地跳进小鹿儿袖子里。
"切,你还嫌弃上了。你不喝,我还不给你喝呢!"
说着,小鹿儿便抿了一口。
丝缕的清凉入口,一瞬间唇齿萦绕着无名的花香,入喉之时,清凉转为热辣,但又转瞬即逝化,作那仿若月光般泄而下的无限温柔。
"还挺好喝。"
小鹿儿悠闲地晃着摇椅。已近日落时分,大片的红霞渲染了半边天空,半落不落的日头也尽情地释放着它最后几时的余晖。
小鹿儿住的这间屋子原本名为霞映轩,只因它独特的构造和装潢,在日落时分,肆意飘荡的帷幔便会映上彩霞美丽的颜色,也令那屋中之景更为独特绚烂。
而屋旁的一方池塘,里面的粼粼波纹反射出夕阳橙红的色泽,与那漫天的细小灵力一齐,让这小小屋舍更为如梦似幻。
屋外观景很美,而屋内观景,更美。
小鹿儿看着在那飘动帷幔之后的夕阳,一时竟有些沉醉了。
她突然觉得有些热,竟不知是因为夕晒还是喝了酒的缘故。
"啪"的一声,玉瓷瓶掉到了地上,骨碌骨碌滚了几圈,里面琼浆流了出来,而屋内,是风也无法吹散的更甚的酒香。
陆子寞手里提了两坛酒,到了霞映轩。
他知道小鹿儿喜欢喝酒,而今天因为合欢酒的事阻挠了她,她心里定然不高兴。
他特意到昆仑的内库里拿了两坛听说是尘封了几千年的酒,带给她喝,就当是赔今天的罪。
刚上了山头,他便看见了这流光溢彩的屋舍。昔日听师祖说过霞映轩美轮美奂,不过当年整个内峰就他与师祖二人,而他一心修习,也从未来霞映轩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