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秋行从随行的木盒中拿出来一个更小的匣子递给了多勒。
多勒打开后,沿着灯盏的边沿细细地闻过,神色浮现出一抹怪异,但很快就收敛,恢复平静。
齐秋行递完东西因为挂念起齐阶移开了眼,正好错过了多勒神色的异样,但一旁的白砚川都收进眼底,不免更加留心上了这个人。
多勒微微皱眉,嘴上略带调侃道:“这毒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害人的倒是下了本的。”说罢就要俯首去解齐阶的衣衫。
“你做什么?”齐秋行下意识地伸出手挡下。
“当然是看看他还有没有的救呗。”多勒好笑道,“别跟护崽的母鸡一样。不想让他活啦。”
“我……你真的能救他吗?”齐秋行这时已经被磨的快没脾气,这点希望支撑他到现在。
多勒疑惑起来:“怎么,现在这屋子里是还有别的人能救他吗?”
“……”齐秋行只好退开到一旁。
多勒看着眼前这个脸色难看的人,又看了看床上中毒的人,觉得两个人的容貌似乎有些相似,好奇问道:“你们是兄弟吗?长得可真像。”
齐秋行捂住头,不想说话。白砚川则是站在床尾,抱胸不语。他们看着多勒解开齐阶的衣服,从脖颈往下,似乎是在穴位上按压着,然后时不时皱着眉,抿嘴,看起来像是碰到了十分棘手的状况。等按压结束,多勒收回手,冲着二人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服过清毒的药也放了不少血……”他又问二人,“中途人醒过吗?”
“刚中毒的时候醒过一次,之后就一直昏迷着。”齐秋行连忙问道:“怎样,能解吗?”
多勒“啧啧”两声,低头思索道:“他的毒已经走到五脏六腑,很不妙了。”
“什么意思……”齐秋行听罢,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看来活不过今晚了,不过……”多勒抬头一看齐秋行,被他的脸给吓了一跳,连忙道,“能解!能解!就是麻烦一些!你可别吓我!”
“他活不了,我也会一起。当然,你也一样。”齐秋行苍白着脸,口吻却异常的平静。
“哎哎哎,我可听不得这样的话。”多勒哪能受这种威胁,正要反驳时,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压在了头上。
“快解毒。”
多勒回头一看,发现白砚川对他投射来的眼光如剑,几乎可以捅穿自己。
眼前一个是六神无主强撑着保持镇定,人救不活就要一起死的疯子。另一个则是冷脸无情面似修罗,稍有差池就会替疯子杀了自己的癫子。
多勒不由地在心中为自己叹气,只觉得自己这一趟也实在不容易啊。
“好好好,我这就解。”多勒赶紧拿下自己随身的包袱摊开在桌,取出其中一个青黑布包,将之翻开,翻开之后是一排排整齐的银针展现。
“差点忘了,你们还得把之前的大夫叫来,我得问问他用了什么药。”多勒摆好银针,又继续从包袱里拿出需要用的东西。
白砚川道:“已经叫人在楼下候着了。”
“行,我去问问。”多勒一扭身就出了门,踩着楼梯“踢踢踏踏”的下了楼。
齐秋行则是扫了多勒放在桌上的那一排银针,随后又来到了齐阶的身旁。他直着上身跪在床头,找到了齐阶冰凉的手捂住,然后弯下腰来,在齐阶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他想起上一回在雪地里的生死时刻,齐阶给了他一个可以起死回生的吻,那么这一回……
“阿由,无论生死你我都会在一起。”
所以此刻的齐秋行,不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