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收到综合比选通知时，整个组织部都进入了紧绷状态。这场面向全市优秀年轻干部的选拔，将通过领导评分与面试考核，最终甄选出二十位晋升者。作为新人，我被分配到候考室统筹工作，却没想到这份差事会搅乱我尘封已久的心湖。

考前一天整理考生名单时，“王楚凡”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视网膜上。阳光透过办公室百叶窗洒在纸面，晕染出她名字旁工整的工作单位——市机关工委。

考试当天清晨，八点的钟声准时敲响。候考室里四十个座位，三十七份材料已整齐摆放，唯有第五号位置空着。沈云栖攥着点名册的手心沁出汗，反复核对手机上的时间。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巡考的李科长送来补充材料。

“还有谁没到？”部长的声音从身后冷不丁响起，沈云栖猛地转身，点名册在指尖簌簌发抖。

“王、王楚凡。”喉结艰难滚动，看见部长镜片后的目光骤然锐利。手机在掌心震动，是催促的眼神和倒计时的压力，沈云栖几乎是颤抖着按下拨号键。

“喂？王楚凡吗？我是组织部的沈云栖，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到考场？”

电话那头传来窸窣的布料摩擦声，接着是带着困意的轻笑：“不好意思，我不想参加，不去了。”

“什么？”沈云栖的音量惊动了周围候考的考生，部长已经迈步向她走来，“部长和所有考官都在等你，你赶紧来，机会难得！否则组织上的处分你背不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沈云栖听见自己失控的尾音在空旷的走廊回荡。

对面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显然是她匆忙起身碰倒了东西：“凶什么啊……”嘟囔声越来越远，随后是衣物摩擦的窸窣声，“等着。”

挂断电话的瞬间，部长的皮鞋声停在我身后。沈云栖攥着手机解释：“她说马上到……”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剧烈的喘息声。

王楚凡穿着错扣的白衬衫，发梢还沾着没梳开的睡痕，运动鞋带松散地拖着地。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她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抬头看见沈云栖时，忽然露出个狡黠的笑：“你就是沈云栖，救命之恩怎么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