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老夫人用心照顾,”温蕴儿拉着春兰,弯腰行了一礼:“春兰还不快谢过老夫人的安排。”
“崔妈妈,我原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只是小姐待我不薄,可否等我拜别小姐,说些私房话,妈妈你要不先坐下吃会儿茶。”春兰朝着崔妈妈盈盈拜礼。
“不了,老夫人房里事多,我这边还要去准备元宵的拜帖呢。”崔妈妈态度谦和朝屋外的喊去:“冬月,等会记得提醒春兰姑娘,可别误了吉时。”
等崔妈妈退下离去,春兰让冬月在屋外吃会茶,主仆两人在里间说些悄悄话。
“春兰,方才崔妈妈的话,你可知你过去之后可能只是个无名无份的通房。”温蕴儿拉着春兰坐到桌前。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田契和银票,交给春兰:“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了春兰,你且记住一点,天下男子皆都薄情。”
“小姐,这我不能要,这是留给你的,春兰不能收,”春兰推过温蕴儿递过来的田契,摇摇头拒绝。
“傻丫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能握在手里的,你去前院人生地不熟的,哪里不需要打点。”温蕴儿将田契和银票装进她的包袱内:“你的文书还在我这,在侯府你并不是签了死契通房,老夫人答应过我的。”
“老夫人怎么会答应小姐把文书放在你手里啊?”春兰有些不解。
温蕴儿想起沈舒砚落水那日,崔妈妈派冬月回来给她送的东西,
“是世子爷沈舒砚提出的,所以春兰,他对你心有愧疚和感恩,愧疚是因为你救了他,而搭上了你的清誉,感恩是没有你,他生还的可能很小,你一定要好好利用他的这份感情,为你的将来脸面和自尊而努力。”温蕴儿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那我需要怎么做?”春兰急急的发问。
温蕴儿思索片刻,拿起茶水倒了一杯,感受着杯身带来的温度,转而递给春兰:“人心都是肉做的,像沈舒砚这种懂得感恩重感情的男子,你要徐徐诱之,做你自己的同时,让他觉得他就是你的依靠,你很需要他,他就是你的全部,但你也不是非他不可。”
春兰眨巴着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温蕴儿交代她的。
“过去之后,他应该会关心你身体怎么样了,你就说无碍,但你要表现的你很体弱,问你什么,你不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你要真假掺半的回答。”
“从他问你身体状况的那一刻,就是他心软的开始,具体的还要你自己去摸索。但沈舒砚只要你不犯大错,你在他那永远有免死金牌。”温蕴儿刚说完,没想到春兰就搂着她的胳膊,往下掉眼泪。
外面传来冬月的呼喊,不知何时距离末时没多久了。
“春兰姑娘,该走了,切勿耽误了吉时。”冬月在屋外催促着。
“快去吧,别误了时辰,”温蕴儿莞尔一笑,捏着手帕擦去春兰的泪水:“大喜的日子,笑一笑。”
春兰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胳膊,站起身来,朝她跪拜,被她制止打趣道:“族谱上我还要叫你一声姑姑呢。”
春兰被她逗笑了,“去吧,”她讲春兰往外推去,看到春兰跟冬月走到院门口时,脚步略有停顿。
“春兰,往前走,别回头。”
她声音略微颤抖的喊着,看着春兰头也不回的走了,午时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背影上,她才发现春兰肩背是那样削薄,看起来似乎比她还要弱不禁风。
在她眼中心性还是小姑娘的春兰,却要独自面对这侯府的腌臢算计了………
*
春兰跟着冬月穿过厅阁水榭,五六个角门,走了许久,一起来到了前院,世子沈舒砚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就是沈舒砚在前院的独立院子住处,较比缕梅园大了足足有两三倍。
但布局很是简单,除了下人住的后罩房,就是数间厢房了,正屋就是世子爷办公会客的书房。
“是春兰姑娘吧,奴才是世子爷身边的长随小厮青云,国公世子前来找世子爷有事商议,脱不开身,特意叫奴才在此迎接。”青云满面含笑的快步迎来。
春兰微微欠了欠身子:“有劳青云小哥在这等我了。”
青云接过冬月手中的行李,带着春兰往前走,一路上对着春兰介绍院内的情况:“咱们院内不曾有过仆妇奴婢,春兰姑娘还是头一个住进来的呢。”
春兰听到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开口:“从未有过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