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离开车队。”彩香立刻回绝,“如果你又被神召了怎么办?”
苍云的表情立刻黯淡下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竺一禅跟着彩香走掉了。
彩香埋怨了竺一禅一路,她觉得,如果不是竺一禅,姐姐的手就不会烧伤;如果竺一禅愿意教姐姐画画,姐姐也能消停点儿,安心养伤。
竺一禅从始至终无言申辩,只是默默跟在后面。
在彩香喋喋不休的时候,竺一禅突然转身望向后方,满脸狐疑地问道:“苍云施主,你……”
“你叫我什么?”彩香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
“不,彩香施主。”竺一禅面露尴尬,“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
彩香环视四方,别说人了,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仿佛处在一副静止的画中,只有天上的云在缓缓飘动。
彩香摇了摇头,问道:“你是说,姐姐也跟着来了?”
“不是……算了,许是我疑心太甚。”竺一禅埋头继续赶路。
他们顺利地找到茜草,竺一禅认真地搜寻每一寸土地,准备将看到的茜草全带回去,但彩香阻止了他,不让他全部采走。
“那你姐姐……”竺一禅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你姥舅,够用吗?”
“那也不能全部拿走啊。”彩香说道,“留下一些,让它们继续生长,下次来就还能找到。”
竺一禅点点头:“彩香施主说得对,是贫僧过于贪婪了。”
他们将采好的茜草收好,便急急忙忙往回赶了。留下的那一小片茜草,在风中微微摇动纤弱的身姿。
没走多久,他们竟然听到了一个年轻姑娘的呼救声。
在回程必经的一条小河旁,两匹马低着头悠闲地喝水,它们的主人跌坐在不远处,一个与彩香年纪相仿的姑娘,抱着一个晕倒的男子,正在大声哭喊着。从两人的装扮来看,应该附近的胡人。
竺一禅和彩香赶过去一瞧,只见那个男子额头受了伤,一行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帮帮我!我哥哥从马上跌了下来!摔到了头!”姑娘哭着求助道。
“那可不得了!”彩香赶紧蹲了下来,一边轻轻拍打着男子的手臂,一边大声喊着:“喂,醒醒!醒醒啊!”
男子微微睁开了眼,旁边的姑娘欣喜地叫道:“哥哥!你醒了?要不要紧?”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虚弱地摇了摇头。
彩香让姑娘把她的哥哥放下,平躺在地上,然后转头对姑娘说道:“你们真是走运,我刚好采到了茜草,可以给他止血,你快去弄点水来。”
姑娘使劲点点头,从马匹上取下一个羊皮囊,向河边走去。
竺一禅站着没有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突然瞥到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上面沾着血迹。
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些游牧部族的人,都非常擅长骑马,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好好的怎么就从马上摔下来了?还刚好摔在了石头上?
还没容得竺一禅多想,一声冷峻的“别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刚才还萎靡不振的男子,突然坐了起来,变得无比清醒,凌厉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刀,架在在了彩香脖子上。
彩香本来低着头翻动包裹中的茜草,被吓得动都不敢动,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你……”竺一禅刚说了一个字,就感到一个锋利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腰。
“不要喊,否则后果自负。”背后传来那个姑娘的警告声。
男子望了竺一禅一眼,说道:“阿怜,把绳子给我。”
一捆绳子从竺一禅身后扔了出去,落在彩香的脚边。男子死死盯住彩香,伸出另外一只手,捡起绳子,利索地将彩香绑了起来。
与此同时,竺一禅的膝盖窝被狠狠踢了一脚,他吃痛跪到地上,双手被掰到了身后,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绑好竺一禅后,那个叫阿怜的姑娘,绕到了竺一禅前面,之前的楚楚可怜荡然无存,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竺一禅一眼,然后对男子说道:“哥,我这边好了,你处理下伤口吧。”
“小伤,不碍事。”阿图尔捏着彩香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自己,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彩香瞪大了眼,吓得不敢呼吸。
“放开她!你们要干什么?”竺一禅喊道,“刚才是你们一直在跟着我们吧?为什么要抓我们?”
“闭嘴!”阿怜抬起腿,又踢了竺一禅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阿图尔对竺一禅这边的动静丝毫不敢兴趣,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盯住彩香,开口说道:“阿怜,你确定就是她吗?”
阿怜走了过来,看了看彩香,回答道:“应该就是她了,和阿伏至罗说的一样,纥骨氏女子、十六七岁、看起来很温柔、总和一个秃头男子在一起。”
听到这话,彩香和竺一禅一齐愣住了。
“阿伏至罗?”彩香难以置信地说道,“他说我姐姐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