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二叔他,他······”
“父亲!”张镰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声音哽咽着道:
“二叔,二叔他已经,已经······”
接下来的话他却再难说出口了。
张裕山多日不见消息传回,原已有不好的预感,此时看到儿子这样的神情,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整个人一下子卸了气般,颓然靠在椅背上,痛苦地闭上了眼,只觉得眼睛酸涩,肩背一瞬间似乎都佝偻了起来。
过了好久,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才望向张镰道:
“起来吧,孩子。你受苦了,你二叔,可有什么交代?”
张镰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才慢慢起身,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双手递给了父亲。
“这是二叔临去前交给孩儿的,让孩儿务必带回燕国交给父亲。”
顿了顿,他又道:
“孩儿在路上已看过了,是尉国六十三城的城防图。”
张裕山一愣,忙起身双手接过,他颤抖着打开布包,取出其中包裹严实的城防图,顿时心中一阵悲痛,终究是他害了二弟啊。
这趟事关重大,本应他亲自前往接应,可二弟劝说他此行凶险,他武功不济,又不熟悉路线,家中还有妻儿老小,不如让自己前去,遇事至少还能有自保之力。可没想到,没想到却害他枉送了性命!
“你坐下,详细与我说说吧。”
张裕山好一阵才逐渐收敛住悲伤的情绪。
张镰坐了下来,将这大半月的经历详详细细地说给了父亲。
······
张裕山听完儿子所历之事,又沉默思考了良久,这才道:
“你说那个女子救了你后又挟持你同行,且并未搜走你身上的城防图,还说让你带她前往燕都?”
他停顿思考了一下:
“在隆城那地界,能保下你安然无事,武艺不凡,身边还带了护卫。这多日相处下来,想必你对她的身份已有猜测了吧?”
“是的,父亲。”
张镰沉默了下,才回道。
“若她真是那人,既给了你城防图,又随你来到燕国,恐怕是别有目的。”
张裕山想了想,道。
他隐约有种预感,只怕他们张家这次是卷入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里了,事关重大,他必须马上上报。
“你且先下去梳洗休息吧,好好和你娘说说话,她可是担心了你大半年。这件事情,为父自有分寸。”
待张镰躬身行礼退下后,张裕山这才在书桌上将那城防图展开,细细研究起来。
这图所用乃是光滑的内层牛皮,绘制精细,用的墨似乎是水油不侵的特殊墨汁,图中所绘制的城防布局合理,关键位置还有清晰的标注说明,不像是个假的。
可那女子既找到了张镰与城防图,为何又肯让他带回来呢,这里面又有什么目的?她又是不是他们猜测的那个人?
想着他又拿起包裹中的那块玉佩,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张裕山皱起眉头,这看着也就只是个普通玉佩,玉质也无甚稀奇,上面雕刻着一副松山图,雕工也很稀松平常,他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之处。
不过既是从尉国一起盗回之物,等交给那位大人之后,应该能有所发现。
想到此处,张裕山提笔飞快写了封信,又用印信火漆仔仔细细地封好,转身在窗台上的笼子里抓了只信鸽将信绑在腿上,一挥手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