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防图虽然确实不是真品,可我也并未作假,图上所绘与真图一模一样。尺寸也毫无偏差,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今夜我跟踪你父亲至城外荒亭,亲眼见你父亲将那东西交给了西山大营的晏都。”
付青玉说道。
什么?!难道他二叔去往隆城做探子是这西山大营指挥使晏都所派?
他父亲,他父亲是不是也认识晏都?这几年,他们家的声音越做越大,在楠城中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从尉国运回的货物,从来不愁没有销路,好多运到了哪里父亲也从不告知他,这次,他实在是好奇,才偷偷跟了二叔的车队出发。
难道,难道······他们家真的是朝廷的探子?!
可是,若不是城防图出了问题,那会是什么?难道···是那玉佩!
没错,所有东西都没有问题,只有那莫名与城防图放在一起的玉佩!
“看来你也猜到了,那玉佩确实有古怪。原先我想带着你和玉佩上京就是为了引出幕后之人,只要你乖乖随我到了燕都,我自有手段找到他。结果你大少爷自诩聪明,心机用尽,半路上就自己跑了,我也只能将计就计,看看谁才是那条大鱼。”
付青玉也不惯着他,一字一句直戳他心窝子。
张镰此刻只觉得痛苦万分,付青玉的每一个字仿佛要将他凌迟。是自己,是他带回了那些东西,才让家里遭了难,才让父母和妹妹枉死!
他用力抓着胸口,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付青玉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有些心软,自己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伤药与那玉扳指,扔到了床上。
张镰看到那染血的玉扳指,激动地一把抓起,望着付青玉急切问道:
“我父亲,我父亲他·······”
付青玉点了点头,
“他死了,是晏都。”
听到从她嘴里吐出的这几个字,张镰再也忍不住,握着那玉扳指痛哭出声!这一夜间,他一再痛失至亲,此刻,偌大的张家除了他之外,已再无一人生还!
付青玉看着他肝肠寸断嚎哭的样子,觉得这屋子有些闷得慌,她叹息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过了许久,天空开始微微发白,付青玉也把昨夜的事想了一遍,两国本就是敌对的关系,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达到自己的目的,张家虽因她而间接受难,却也是张裕山早已种下的因,自己只是顺势而为,并无愧对内心之处。况她两次救了张镰性命,也算还了这份因果了。
屋内声息渐歇,付青玉推门而入,看见张镰已昏厥了过去,她只能无奈地拿起伤药,帮他大少爷把衣服裤子脱了,手法熟练地开始上药。
付清玉边涂药边想着,这小子受了她救命之恩,却不知感激,对她恶语相向,还要劳烦她堂堂青玉阎王亲自给他上药。
又想着还好没带着剑心玉墨,不然玉墨那小妮子现在肯定要多给他戳上几个窟窿;待再看到他身上腿上纵横交错的几十道伤口,又忍不住再一次感叹,张镰这小子还真是命大啊!
~~~~~~~~~~~~~~~~~~~~~~~~~~~~~~~~~~~~~~~~
西山大营中
晏都一边摸着那匕首上的断痕,一边问道:
“你说有人救走了张镰?”
“是,属下办事不利,那人轻功了得,带着一个受伤之人还能翻越城墙逃跑,属下属实追赶不及。”
王朝义忙低头话,这次把如此关键的人放跑了,也不知道统领大人会不会降罪于他。
“你可看清那人面貌,是男是女?”
“那人一身黑衣,蒙着脸,样貌看不清,不过看身形似乎是个女子。”
王朝义想了下,又道:
“功法身形,与前几日逃走的那商队中的女子有些相似,不过属下也不敢确定。”
“前日抓回的那跟着商队的两人可审出什么没有?”
晏都问道。
“属下失职,二人中的女子只是个教书先生的女儿,与商队几人此前没有接触,只是凑巧被他们所救;那镖师更是昏迷着被送到医馆,也说不知道是谁救了他。属下严刑拷问,他们却只说不认识那一行人。”
王朝义答道。
“再多审几日,看看还有什么线索,找个画师,让那女子画出他们的样貌。”
晏都交代道。
“是。”
王朝义接令退出了账外。
晏都看着手中断掉的匕首,心想道,带着一个人还能翻城逃跑,功夫了得还是个女子。
难道是轻功踏影飞花?会是她吗?商队是在隆城失踪,那隆城可是她的地盘,又有可疑之人入境,还救了张镰,难道这个张家还有什么秘密?
张家与她又是什么关系?想到张家为他们做事多年,知道的事情不少,此次这玉佩又是由那张镰带回。他心头悚然一惊。
不行,此事诡谲,迷雾重重,恐生变故。他必须马上进京向大人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