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逝者已逝,现下还是先照顾好病中的父亲吧。
突然一颗石子击中书房的窗沿,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
冯衍疑惑的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眼,窗旁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
“舅舅,是我”
“阿镰?!”冯衍一惊。
张镰从窗户翻进屋子,左右看下,确定没人注意到,忙关上了窗户。
冯衍一脸激动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外甥。
“你,你没事?你母亲他们呢?是不是也都没事?”
张镰心中一痛,“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冯衍听罢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张镰通红的眼眶,果然是都不在了呀。他轻轻拍拍张镰的肩膀安慰道:
“孩子,你受苦了,快坐下,和舅舅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镰这才将事情始末向自己舅舅详细说了一遍
······
冯衍听罢,气愤地一拍桌子,
“这晏都真是欺人太甚,竟敢做出此等灭人满门之事!”
“你先随我去见你外公,他虽已致仕,朝中还是有些人脉,舅舅虽然没什么本事,也不能让你母亲一家白死了!这件事情我们冯家绝对要追究到底!”
两人出门,走到张镰外祖父院中,冯衍犹豫道:
“你,你外公前几日听说了你们的消息就病倒了,你···”
他欲言又止,“哎,先进去吧···”
张镰随他进了门,只见平日里身体健壮,声如洪钟的老人躺在床上,面色惨白,见到有人进来,抬眼看去,待看到是张镰,他突然两眼冒光,眼中含泪,喃喃道:
“孩子,我不是做梦吧。”
张镰忙两步走上前来,握住老人家颤颤巍巍伸出的手。
“外公,阿镰在这里。”
“孩子,你受苦啦!”
老人家轻轻抚摸外孙的头,泪水滑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张镰像终于回到家的孩子,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燕都皇城文华殿内
燕帝祁道麟一把抓起桌上的奏折狠狠地掷到一人脚边,厉声道:
“你看看,这魏无殇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仗着自己国舅的身份,去岁起就连同翰林院连上十二篇奏折,势必要逼迫朕册立景暄为太子!”
“这是觉得朕已老弱可欺了吗?啊~!”
燕帝边骂边怒气冲冲地来回踱步。
殿内一男子身着红色一品大员织锦朝服,三十岁来岁,长身而立,眉宇舒展,一派清风霁月,他相貌极美,却并不女气,反而丰神俊朗,眼神幽深如海,宛如一轮皎皎明月般悬于这大殿上。
男子弯腰捡起地上的奏折,只见上书:
今尉国势强,时有逼迫之举,恐边关战乱将至。陛下虽龙体康健,然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大皇子宗室首嗣,天资粹美,有安天下之才,可付托至重。
好一个可托付至重,真是司马昭之心啊。
韩晔微微一笑,合上奏折。
“国公爷虽有些操之过急,不过所言亦非虚。”
“怎么?韩卿亦觉得该册立景暄?”燕帝一脸不可置信。
“陛下虽盛年,可后宫嫔妃仅育有四位皇子,除四皇子不及弱冠,其余皇子皆已成年,今储君未立,各位皇子未能各司其职,长久以往,朝内结党营私,恐伤国本。所以臣言国公爷所言非虚。”
韩晔向燕帝拱手说道。
“可······”燕帝欲言又止。
“臣知陛下并非不愿册立太子,只是各位皇子皆忠君爱国,各有所长,陛下想为我燕国择取贤君,可抗外敌,亦保国祚永久。是以一直未能下决定。”韩晔道。
燕帝一拍大腿,
“韩卿懂朕啊!”
“那这···如何是好啊?总不能让魏无殇天天写这些奏折来恶心朕吧。”
燕帝指着那奏折。
韩晔上前将奏折放于御案之上。
“此次花月节恰逢我大燕立国三百年,届时将大力操办,且陛下将携各位皇子,文武百官至宗庙祭拜。不如将此次筹办之权交予三位皇子负责,也好对他们考校一二。”
“若是···考校后呢?”燕帝又问。
“若是三位皇子皆未能符合陛下之标准,陛下盛年,亦可缓几年再议储君之事。想来国公爷与众位大臣亦无话可说。”
“好!好!好!”燕帝大喜,
“爱卿此策正合朕心!”
韩晔静静看着狂喜的燕帝,嘴角含笑,眼神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