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唳抿了抿唇,少时,方才再次询问:“是守仙府的吧。”
此话一出,阿皎连忙躲在兰玉身后,不敢直视闻唳的目光。
兰玉瞧着貌似是想开口解释。
突然,一曲诡异的歌声毫无征兆响起,听起来似是幽灵的哀怨,伴这凄厉的凛凛夜风,凄惨瘆人。
心有郎,付心啊~
“神君,你听,又开始了。”兰玉答非所问。
那阿皎连忙往兰玉的身后再躲了躲,如受了惊的鸟雀,瑟瑟发抖。
兰玉连忙从袖中又重新掏出个新的小银铃,在阿皎的耳边摇了摇,清脆的铃铛声总算是安抚了阿皎的心绪。
游魂:“你要去看看吗小朱雀?”
闻唳不动声色抬起手,只见红光在掌间燃起,转瞬化作了雀归伞。
他持伞,缓步走向西厢,一身红衣衣袂飘飘,发带亦随墨发轻飘。
他于夜中行走,裹去月光。
心有郎,付心啊~
西厢有一条径直通向西厢的青石板小路。
天上仙,洛神花~
闻唳持伞,踩上那条小路,银白的月光倾泻而下,在青石板上粼粼发亮。
红伞鲜艳,若滴入其中的血,衬这泣血鬼歌。
流风余,风流傥~
越来越近,那歌声便越发清晰,奸细的嗓音微微上挑。
寒风凛冽,月光苍白,配上这歌声是更加的瘆人。
心有郎,负心啊~
西厢庭院里,一颗巨大的树矗立在庭院中央,挡住了月光。
霎时间,尽是暗夜,再无天光。
心有郎,付心啊~
天上仙,洛神花~
流风余,风流傥~
心有郎,负心啊~
那首诡异的歌谣再次在院中荡漾了一遍。
闻唳长身玉立,神色自若,伞上金色符文熠熠生辉,他冷漠的目光扫过每一处暗色的角落。
“负心郎啊~”
歌谣毫无征兆的停下,那奸细的女声骤然响起,随后便是一阵狂风黑雾卷来,直抵闻唳面门。
闻唳神色一凝,抵下伞挡住,赤色的烈焰自伞沿焚烧。
一身赤红婚服的女子散着满头秀发,面上苍白得毫无血色,额头上还有个赤红花钿。
闻唳透过雀归伞,淡然的眼神对上对方血红的双眼。
“华小姐。”他平静开口,看着丝毫不意外。
华小姐血色的双眼咕噜僵硬的转了两下,头僵硬的扭了一下,像个毫无感情的傀儡,随即嘴角裂开一抹狰狞的笑。
闻唳一挥伞,华小姐立刻被激荡的灵力荡出去,她在空中翻了个身,随后四肢攀爬在那棵树上,姿势扭曲,恐怖如斯。
“枇杷树?”游魂突然出声道。
闻唳连忙看向那棵树,果不其然,刚刚进来只注意到了那诡异的歌谣,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一棵枇杷树。
只是来不及细想,那女子已经卷黑雾再次而来,乘着凄厉悲哀的呼啸风声,那殷红的婚服飘飘飞舞,如一抹飞溅空中的血。
闻唳抬伞挡住,单手持伞,另一只手张开,毫无征兆的燃起灼灼流火,朝华小姐打去。
她看见那流火,连忙朝后退去,谁知那流火紧追不放,本想越上屋檐,却被流火半路追上。
闻唳摊开的手掌握紧,紧接着,那团流火围绕住那华小姐,升起一道透明的屏障。
一身婚服散发的华小姐转身,额头上的花钿赤红艳丽。
那双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远处持伞而立的男子,可那双眼睛里却是空洞至极,毫无情绪。
闻唳走到那棵枇杷树前,抬起手抚上树干,倏尔冷笑一声。
他转身,对上那双死水一潭的血红眼睛,语气里带着嘲讽的意味:“没想到,本君竟真能有幸,看见传闻中的傀灵。”
游魂:“傀灵?”
闻唳:“上古禁术,引冤魂,寄傀儡身。”
“施法者可控傀灵,但傀灵也会有自我意识的时候。”
他朝华小姐走近几步,淡然开口:“姑娘,你该醒了。”
说罢,他抬起手,两指并拢,隔空点了下华小姐的额头。
华小姐双目圆睁,突然,那如死水的双目微澜,随即褪去了血色,而是成了如暗夜般的黑,但却有些死板暗沉,不过她周身的黑气倒是黯淡了些。
“你是谁?”
华小姐垂下那鸦羽长睫,墨发散落肩头,些许滑落在身前,随风微微晃动,一身婚服艳丽夺目。
“华小姐,他没告诉你吗?”闻唳淡然开口。
婚服女子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抬起头,朝闻唳拱手,莞尔一笑:“小女华婉素,见过南宿神君。
“看来,本君失败了。”他紧盯着对方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明显还是被操作着,并未重回所有意识。
操纵傀灵的那人,很不简单。
“刘拂晓在哪?”闻唳不紧不慢的切入正题。
“神君这说的什么话?”
“华婉素”笑颜盈盈,瞧着温婉贤淑,活脱脱的大家闺秀,现下即使被困在那灼火结界内,依旧不慌,处变不惊。
雀归伞掩盖了闻唳的上半张脸,那薄唇微微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恐怖得让人发憷。
他威胁起来:“华小姐,你若再这般下去,本君便烧了这棵树。”
华婉素神色一变,有那么一瞬间居然眸中一亮,她激动得朝前走了一步,却忘了自己现下被困在了结界内,毫无征兆的撞上了结界。
一阵巨响,但她丝毫未觉,而是急切的劝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