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九烛尴尬的看了看了四周,朝苍清光说道:“东宿神君言重了,您守住了吾这钟山殿,吾感激还来不及,如何谈得上您的无能。”
苍清光抿了抿唇:“嗯。”
一直沉默不语的人突然站起身,声音沉闷落在大殿之上:“既然活傀已除,现下,还是完婚最为重要。”
“啊对对对。”阴九烛附议道,说着,转身去牵起火凰。
“如令。”
火凰已经持扇遮着脸,莞尔一笑,抬手牵上阴九烛的手,缓缓起身。
二人走至殿中,迎着众仙的目光,深深拜下。
三礼落成。
“你说什么?”
西门中,一片黑暗,唯独叶常岁手中烛台上的一星火光,他一头白发垂地,火焰摇曳,映出他那张惨白的脸。
烛台上的灯火,传来郁纤云的声音。
“有人利用先神君的模样造了活傀,不过已经毁了。”
叶常岁眼皮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他问道:“如何毁的?”
郁纤云:“据说是看见了南宿神君,那个活傀就失去了控制,自爆了。”
叶常岁有些不信:“闻唳?当真不是他自动手?”
郁纤云摇了摇头:“不知,毁坏时属下并未在场,这些都是出自北宿神君之口。”
“北宿神君…”叶常岁轻轻念了一遍,随后又轻笑一声:“你以为他,有多可信?”
郁纤云一愣,好像没听懂,懵懵懂懂的:“……啊?”
叶常岁轻笑一声,也不接受,挥手散去了烛火。
大殿之内,再次归于沉寂。
“小朱雀?你没事儿吧?”
闻唳不紧不慢的押了一口茶,语气淡淡:“别这样叫本君。”
游魂:“哦。”
“南宿神君。”一声笑呵呵的声音,带着点恭维讨好的意味。
闻唳一抬头,原是阴九烛来敬酒,仔细瞧对方的端着酒杯的手还微微的颤抖。
他无声冷笑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朝阴九烛一举,随后饮尽。
阴九烛没想到闻唳速度这么快,还是他身边的火凰拍了他一下,这才反应后来,尬笑了一下,将手里的酒喝完。
“多…多谢神君。”
随后就连忙急慌慌的要逃离现场,领着火凰去下一位那敬酒去了。
现下火凰放下了扇子,那容貌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抬眼间具是风华绝代,动作间柔情似水。
闻唳看着阴九烛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只觉得好笑。
“从刚刚开始,你就很不对劲。”关雎鸠不知道何时窜过来的,眯着眼睛,狐疑的盯着闻唳。
闻唳不紧不慢的摘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看向他,轻描淡写道:“我用不了法力了。”
关雎鸠一怔:“……你,哎。”
他无奈的扶了扶额,有些头疼,瞧了瞧四周,轻声问道:“那你怎么办?回头我送你回祈朝楼?”
闻唳点了点头,丝毫不客气:“嗯。”
关雎鸠欲言又止:“你…哎……”
他不知该如何说,只是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闻唳见他离开,将茶盏拿起来,喝掉了最后一点茶水,随后缓缓站起身,往殿外走去。
殿外人不多,毕竟大多数都呆在了殿内喝着金风玉露,吃着美味佳肴。
闻唳重新走到了刚刚活傀被毁掉的地方,那些断肢残骸已经被收拾掉了,和一开始可以说得上是别无二致。
就是少了一棵树。
他抬起手,手上依旧汇聚不起来法力。
“喂。”他难得主动一次喊了游魂。
游魂吊儿郎当道:“怎么啦~”
闻唳垂眸看着干干净净的地上,问道:“活傀毁掉的时候,你有看到什么?”
游魂思索起来:“当时你周围好像起了一层青光。”
闻唳皱了皱眉:“还有呢?”
游魂:“没了,不过,我感觉那股青光有种熟悉的感觉。”
闻唳:“哦?是吗?”
游魂郑重其事:“嗯。”
闻唳突然冷笑一声:“本君记得你说过,你不是楼长卿。”
游魂有些游移:“啊…对。”
这又和楼长卿有什么关系?
闻唳:“你知道那青光是什么吗?”
游魂:“什么?”
闻唳扯了扯嘴角:“那是他的神思。”
游魂有些不解:“神思?那是什么?”
闻唳就知道这家伙不懂,但还是耐着性子一字一句解释道:“从神识里抽出来一缕,可以借此,与对方联系,其中往往蕴藏对方的灵力,必要时,可保命。”
“亲近之人,大多都互送神思…”
闻唳突然不说了。
但他在想什么显而易见。
他自然在想,他的神识里为何会有楼长卿的神思。
而从一开始,他能见到楼长卿竟也不是巧合。
怪哉啊怪哉。
闻唳冷笑一声。
他对五百年前的事,是愈加好奇了。
游魂似乎是听懂了:“所以,你又开始怀疑我是楼长卿?”
“别闹了啊小朱雀!”
闻唳皱起眉,有些不爽道:“不是说了别这样叫本君!”
游魂:“……哦。”
居无何,殿外。
阴九烛行了一礼,朝众仙告了辞,按照流程,他现下应该和火凰去洞房花烛,喝交杯酒。
关雎鸠看见闻唳默默走过来,没好气道:“南宿神君,你又干什么去了?”
闻唳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我只是失去法力,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有这管我去向的时间,不如去西门翘门。”
关雎鸠抿了抿唇,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