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以为,若是世子您不想,没人能强迫你。”
“何况,涟亲王世子和郡主让你离开,不是也没舍得走么?”
说罢,也不等他的答话,她手持樱花放在鼻尖深深一闻,翘首淡笑了两声,径直往前小跑着追赵峥兄妹去了。
赵如昕采了许多花枝,欣赏够了,才用一根细藤蔓绑好,学着纪云瑟去采艾草,半日方发觉少了一个人,有些诧异道:
“咦,表兄呢?”
纪云瑟跟着环顾了一圈四周,蹲下继续掐着一枝艾草的嫩芯,似后知后觉道:
“想必是晏世子公务繁忙,突然有事,就离开了。”
赵如昕巴不得一声:
“纪姐姐,那咱们在这里多玩一会儿吧!”
纪云瑟倒不敢在此耽搁太久,哄她道:
“郡主,咱们摘了这么多,回去做着吃,想捏个什么就捏什么,那才好玩呢!”
果不其然,赵如昕十分认真地听她描述了一番做法,更加有兴趣,几人赶回去,在太后所居的小院,命人清理了小厨房,立时就做起来。
太后养足了精神,胃口也好了不少,晚膳除了吃纪云瑟做的青团,还额外用了些粥。
纪云瑟又特地煮了山楂陈皮水,让她喝一些消食,自己也跟着用了晚膳。
忙碌过后,由太后亲遣的内监送她去往曦和公主所居的院子时,天色已晚。
房中早已换成了玉华香,赵沐昭正懒懒地斜倚在木榻上,见纪云瑟进来行了礼,冷笑一声:
“呦,咱们毓秀宫最会服侍人的‘功臣’回来了?”
“怎么不赖在皇祖母那儿,回来找本宫作甚?”
纪云瑟并不争辩,只淡笑道:
“臣女回来迟了,请公主见谅。”
她心知就凭自己如今这个尴尬的身份和夏贤妃的忌惮,就算她讨好这位公主,也换不来一丝和睦,不如顺其自然。
赵沐昭见她没有一丝歉疚之意,反而一脸理所当然,想起今日自己亲哥哥看着她的目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今日夏贤妃特地嘱咐了她,如今那丫头在太后面前甚是有脸面,让她万不可轻举妄动,故而忍了半日,暗暗骂了纪云瑟几句“狐媚妖精”后,不耐烦地向身旁的玉拂道:
“带她去房间。”
纪云瑟躬身退下,跟着玉拂绕到院后一处廊庑,玉拂面上无甚表情,道:
“姑娘来得晚,前院已经安排满了,只能委屈您到这里。”
她推开门:
“房间虽小,但姑娘一个人住,想必也够了。”
说罢,她提着灯笼离开。
唯一的光源远去,夜色沉寂,四周似空无一人,只有偶尔的鸟叫和蝙蝠飞动的声音。
纪云瑟只得进入房内,拿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擦亮了看里面的情况。
房间确实小,只有一张简单的床榻,堆了有些破旧的被褥,和一套桌椅。
幸好,案桌上放了一盏油灯。
纪云瑟点亮灯,将包裹放下,小心翼翼地关紧了门,准备休整一下便安置。
玉拂回到前院时,赵芷宁过来了与赵沐昭说话。
“你是说,她今日午后,与赵峥兄妹出去了半日?”
赵芷宁点点头,颇为不屑道:
“可不是?说是采野草做吃食了,公主您没瞧见,世子的眼睛都恨不得粘在她身上!”
“就连如昕郡主,也被她收得服服帖帖。”
赵若昭细细品味着这番话:
“赵峥那个愣头青,竟然也看上了她?”
赵芷宁轻哼一声:
“千真万确,我亲耳听见世子说,还要找机会教她骑马呢!”
出乎意料,赵沐昭闻言并没有气恼,反而凝眸一笑:
“这倒有趣了!”
她唤来玉拂:
“你明日一早去寻母妃,就说前日里说好的,来了这里后,要办一场春蒐,这两日瞧着天气好,请母妃越早办越好。”
赵芷宁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公主这是何意?”
赵沐昭笑道:
“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自然要找些有趣的事情做一做。”
“大伙儿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