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可怜见的,一个人留在这,怎么不过去和她们一起?”
纪云瑟尴尬一笑:
“娘娘,臣女不会骑马。”
要学骑马,就得有自己的马场,买马养马处处都得使银子,还得重金聘请骑射师父,他们章齐侯府根本无法负担。
别说是她只是家中女儿,就是两个弟弟,也都是以学文为主,算是把骑射技艺彻底丢弃了。
太后诧异道:
“怎么会?当年你祖母的骑射技艺也不差,她怎的连这个都没有教你?”
见纪云瑟笑着不知如何答话,太后明白了几分,叹道:
“算了,骑马危险易受伤,你胆子小,不学这个也罢!”
“咱们看她们比,也有意思。”
不多时,第一场比试完毕。
赵如昕兴奋地跑了过来,给太后行完礼,兴致勃勃地分享一路上的趣事,她虽不是太后的亲孙女,但涟亲王从小与永安帝交好,对太后也恭谨,太后亦喜欢赵峥兄妹俩的豁达开朗的性子,故而有时待他们倒比几个亲孙子孙女亲厚些。
赵如昕喋喋不休了许久,又拉着纪云瑟,道:
“纪姐姐怎的不一起去?”
纪云瑟只得又说了一遍自己不会骑马,赵如昕自是十分惊异,只因她所认识的高门贵女,皆是从小学骑射,没有不会的。
不过,她并未想太多,道:
“我来教姐姐,纪姐姐聪明,保管一学就会!”
说着,就拉着她往外走。
纪云瑟十分无奈,看向了太后,太后道:
“去罢,你们姑娘们好好乐一乐,哀家也要回去歇着了。”
赵如昕巴不得一声,二人行礼告退后,迫不及待地拉着纪云瑟来到了帐外的空地上。
“纪姐姐,你不用怕,我帮你牵着笼头,你只管握着缰绳就好。”
纪云瑟虽听她说得轻松,但始终不敢踩上脚蹬。
赵如昕无奈,招手唤来一个内监,让他将纪云瑟托上马背。
纪云瑟不想拂了她的好意,只得咬着牙,在内监的帮助下爬了上去。
“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赵如昕牵着她绕着围场走,笑道:“没想到,我也能当人师父了!”
纪云瑟向她含笑致意:
“多谢郡主。”
刚走了小半圈,却见赵沐昭带着伤好的陆嘉蕙和赵芷宁,几人各自骑马走了过来,向赵如昕道:
“如昕,要不要咱们几个再比一场?”
赵如昕看了一眼在马背上向赵沐昭微微行礼的纪云瑟,道:
“我在教纪姐姐骑马呢,你们比吧!”
陆嘉蕙道:
“这回的彩头可是年前大宛进贡的一匹纯种汗血小马,你不想得么?”
赵如昕素喜骑射,闻言眼睛放了光,但看向纪云瑟,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我不去了。”
纪云瑟看出了她的心思,小心扶着马鞍跳下来,笑道:
“郡主快去吧,我怕高,还是不学的好。”
赵如昕道:
“那怎么行?咱们大缙的女儿,都会骑马,等到秋狝时,我还要跟纪姐姐组队呢!”
赵沐昭倒是十分热心地提醒她道:
“哪里要你亲自教?”
“才刚,本宫过来时,看见你哥哥就在那儿,不如让他来,还不比你教得好?”
赵如昕一拍脑袋:
“对啊!我怎的连这个都忘了,我的骑术就是他教的。我去找了他来!”
她一跃上马,策马飞驰而去。
纪云瑟却疑惑,赵沐昭为何突然对她的事如此热情,而且她们三人今日倒少有的没有出言讥讽她。
赵如昕片刻后和赵峥同骑马回来,叮嘱了他几句后,就与赵沐昭几人前往赛马处。
赵峥自是十分欣喜,向纪云瑟道:
“纪姑娘,上马吧,我教你。”
大缙民风开化,不会过度追求男女大防,他们虽男女有别,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赵峥教她一些骑马的技艺不算什么。
但纪云瑟想到赵沐昭几人异常的态度,总觉着有些不对,她委婉拒绝道:
“多谢世子,我自幼怕高,才刚郡主带着我骑了一圈,就有些头晕,还是不学的好。”
赵峥笑道:
“初学者刚上马时怕高是常事,适应了就好,纪姑娘只管放心,我妹妹的马术也是我教的,定不会让你受伤。”
纪云瑟不惯会拒绝别人的好意,特别是看着他们兄妹俩一片赤诚,总归这里人多,她自己注意些,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她点了点头,小心踩着脚蹬,用力爬了上去。
赵峥自是十分绅士地在一旁牵着笼头,与她说一些御马的要点,纪云瑟虽有些害怕,但心中有顾虑想快些上手,便用心学着,走了一圈后,渐渐适应了马速。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整个场上的人似乎都是各忙各的,并未有人注意他们。
就在纪云瑟稍稍放下心,赵峥拍了拍马背,让它的速度稍微快一些时,从侧后方突然飞来一支箭矢,不偏不倚,直奔她所骑的马尾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