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裹着铁锈味漫过青石板，沈清商伏在飞檐上，指尖在七弦箜篌的雁柱间游走。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却掩不住她拨动琴弦时那丝若有若无的颤音——那是淬了见血封喉的毒。

下方花厅里，三皇子萧砚辞正倚着鎏金屏风，白玉杯盏在他指间转得悠然。沈清商眯起眼，月光掠过他眉间朱砂痣，恍惚与五年前那个雪夜重叠。彼时她还是镇国公府里抱着箜篌的娇小姐，而他是策马过府门前，笑着将桂花糕抛进她窗棂的少年郎。

"暗九，动手。"惊鸿阁阁主的传音入密打断思绪。沈清商深吸口气，七根琴弦突然绷直如箭，破空声划破雨幕。然而预想中的利刃穿透血肉声并未响起，萧砚辞竟在弦箭及身的刹那旋身避开，手中玉杯甩出一道银光，精准击断三根琴弦。

沈清商瞳孔骤缩。阁中训练多年，从未有人能在毫无防备下躲过她的弦杀术。更令她心惊的是，当四目相对，萧砚辞望着她脸上狰狞的疤痕，眼底竟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痛色。

"这位姑娘的暗器倒是风雅。"萧砚辞晃了晃碎裂的玉杯，唇角勾起戏谑弧度，"不知可否赏脸喝杯茶？"话音未落，沈清商已如夜枭般掠下屋檐，袖中短刃直取他咽喉。却见萧砚辞足尖点地，身形诡异地贴地滑过，竟趁势握住她手腕："沈姑娘的胎记，还是这般醒目。"

寒意自脊椎窜上头顶。沈清商猛地抽手，袖中暗藏的毒针暴雨般射出。萧砚辞连退三步，玄色锦袍被划破数道口子，却仍笑得从容："五年不见，清商妹妹的脾气倒是烈了许多。"

惊雷炸响天际，沈清商的世界瞬间苍白。记忆如潮水翻涌，母亲染血的手死死护着她的脸，火光中传来父亲的怒吼："带着清商走！"那天她才十岁，颈后胎记被血浸透，而此刻，这个秘密竟从萧砚辞口中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