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跳完,谢春风他们就退了场。主持人在台上声音高亢地介绍着等一下的抽奖环节,我站起身来离开宴会厅。
走廊里人来来回回的有点乱,我靠着墙站,看见谢春风穿着演出服出来了。两三步追上他,我说:“你刚才跳得真好。”
这话里有几分打趣的意思,他应该也听出我不是十二分的诚心,只瞥了我一眼,点头说谢谢。
下一句就是请让一让。真冷漠。
我继续跟在边上:“明天早上就要到宜浔了吧?”
“对。”
“你上次说我们下了船就要分道扬镳了。”
谢春风停住脚步,这会儿我俩已经到了人少一些的走廊拐角处。他看着我说:“对。”
“我不想分道扬镳,能不能加个好友?”我拿出手机,坦然地朝他晃了晃。
“……这位小姐,”谢春风顿了下才开口,“你看,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呢?”
“我不是说了吗,我喜欢你啊,我在追你。而且你同事刚才也告诉我了,你没有结婚,也没有对象。”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要游走到谢春风裸|露的胸肌上去。
“我叫蓝浔,宜浔的浔。”我补上一句。
我的位置正好挡着谢春风的去路,他无奈地看了我一会儿,低头,再抬头:“这样吧——如果到了宜浔咱们还能再碰到,我们就加好友。”
这明显就是个托词。宜浔那么大,我上哪儿再去遇见他。
“还能再遇见的话说明咱俩真有点缘分,那就先从朋友做起。”谢春风看着我,我分不清楚他眼神里是戏谑还是认真。
我尚且不知道如何答复,宴会厅那边的演出散场了,许多人涌到走廊这边来,把我俩冲散了。
网上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可我都朝谢春风走了那么多步了,到现在连人微信好友都没加上,到我这儿怎么这么难啊。
这一夜睡得挺不安稳,有在谢春风那儿受挫的因素,也有窗外时不时掠过其他船只的亮光的因素。
船近宜浔,水道忙碌热闹起来。
凌晨时分游轮进港。我早早起了床,裹着毯子在房间阳台上朝外张望。金属栏杆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凉凉滑滑的。
青山还罩在山岚背后,太阳尚未升起来,水汽浓厚不散。它们泛着墨一样的颜色,顺着风送一些草木和泥土的清香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