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我不说,谢春风恐怕还会继续漫无头绪地找吧,除非有一天他能鬼使神差地也到这个墓园来,也那么巧地亲眼看见那座墓碑。
哎。
2015年,谢秋果去世的那一年,那时候的我在做什么呢?
那会儿我20岁,在海外留学,离大学毕业还有一两年。我住在校园附近的学生公寓楼里,夜夜为楼上邻居开音乐震天响的party而苦恼。现在想想我当时最大的痛苦竟然只是被扰得睡不好觉,而另一个同样年轻绚烂的女孩儿的生命却戛然而止了。
她是怎么死的?如此年轻,应该不是什么恶疾吧。那么是意外?
虽然与她未曾谋面,但心底某个角落还是抽痛着怅然。
收到我信息的蓝松先是以为我在宜浔惹了乱子,语音电话立刻打了过来,张口就要我赶紧回京城。
我再三向他保证没出大事儿,就是在宜浔人生地不熟一个人无聊,想找本地亲戚联络一下感情,他这才把赵礼的微信名片推给我。
“你什么时候转性了?居然愿意主动联系别人。”蓝松对我的托词半信不信的。
“这不是去扫了一次墓,感到人生无常吗,人在这世上的亲缘纽带还是很重要的啊。”我的感慨也是似真非假。
蓝松没再说什么,那边有人找他,他迅速叮嘱了我两句就挂了电话。蓝松总是这么忙,家里的事他抗下了大半,倒是从来没埋怨过我的袖手旁观。可能在他心里我还只是个小孩子罢了。
我握着手机出了一会儿神,然后点开那个名片,发送了添加好友申请。
这位表哥的微信头像没什么特别的,风景照,拍的好像是夔门的景色。算一算他应该还是个年轻人吧?也许和蓝松年纪差不多?怎么用的头像如此老派。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音,我只好搁下手机先忙点别的。也想过是不是去库部街看看谢春风今天有没有上班,但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点害怕面对他。
好像我现在揣着某一个秘密需要对他隐藏似的。
心悬着,落不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