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墓园,关尽九熟门熟路的走到管理室,发现外面的铁门上锁了之后,他不急不忙的踮起脚,伸出手从最上面的门头框上摸出了一把小钥匙,轻轻松松的打开了铁门。
看来是这里的熟客!
苏茴跟着他进入了管理室,里面堆放了不少的旧报纸,桌子上也散落着几张,只见关尽九走到资料柜前面停了下来,苏茴看着他打开柜门,细长的手指划过一叠叠摆放整齐的资料,最终停留在一处。
只见他随手抽出那份资料夹,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安宁”的大名,手写的字体遒劲有力,筋骨分明。
关尽九快速的翻过前几张记录着安宁生平简介,目光停留在最后一页的亲属签名上。
“安静!”字迹纤细娟秀,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字体。
细看一下日期,竟然是五年前!
“这不可能啊?”苏茴摇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这太诡异了,安宁的遗体现如今还在法医处放着,而且尸检结果表明她明明是死于三个月前的溺水,怎么可能是五年前就被人葬在这里,这绝对不可能!”
关尽九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这份资料有没有可能是别人伪造的?”苏茴绞尽脑汁的想为这件事情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了一位头戴草帽,手拿麻布的老伯,模样黝黑,看上去有五六十岁左右。
“这里的资料都是出自于老头子我的手,没有作假的可能。”老伯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质疑您老人家,只是资料上的这个人明明是死于三个月前,这里却显示她死于五年前。”苏茴感觉自己脑子有点儿凌乱。
老伯摘下头上的草帽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又将手中的麻布仔细的叠好放在桌上,看了一眼旁边的苏茴没有说话,微微低下头对着关尽九道:“您来了!”
关尽九低头“嗯”了一声,将手中的资料递给老头儿:“云伯,带我去她的墓地。”
云伯接过资料夹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和照片,眉心的褶皱更深了,能惊动面前这人,看来这件事的确有古怪:“请跟我来。”
路上,云伯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事无巨细的都说了一遍。
从云伯的口中,苏茴听到了另外一个故事。
“人都说黄泉路上无老少,可这姑娘走的时候也太年轻了,送她来这里的是她的双胞胎妹妹。我记得那天下着大雨,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抱着一个用大红色婚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骨灰盒跌跌撞撞的走到这里,问有没有空的墓地。说来也巧,那天正好有一户人家刚刚迁坟,空出一块墓地,据说是自从他们家先人埋入那块墓地,家里就没有一刻消停的,这才不惜冒雨也要迁坟。我看小姑娘可怜,本想劝她先将骨灰寄放在庙里,选好墓地再择吉日下葬,那小姑娘也犟,执意选了那块没人要的墓地,说什么就是要让那些人生不得安宁,死不得安生,”云伯指着最边上的那块被树荫遮蔽不见天日的墓碑说道,“你们看,就是这里。”
关尽九环顾四周,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淡淡的说道:“四相不显,遮天蔽日,是个养魂的好地方。”
云伯闻言,心下一惊,低下头怯懦的站在原地,不敢吭声。
“是有利于养鬼魂的意思吗?”苏茴抬起胳膊环抱于胸,手掌不停地摩挲着手臂,站在这里,感觉温度都要比周围低上几分。
关尽九点点头,瞟了一眼云伯,说道:“挖吧!”
云伯迟疑了一下:“现在吗?”
“不然呢?若是真让她养成了,你觉得你自己这把老骨头能得个善终吗?”关尽九冷冷地看向云伯说道,“因为一时心软而无故介入别人的因果关系,种下这个因,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去承担这个果!”
苏茴这下明白了过来,若不是云伯的提醒,安静恐怕也不会找到这块墓地。
“是!”云伯一听,如老树皮一般的脸当即发黑,此刻更是不敢吱声了,当下便立即拿出关尽九让他准备的榔头和撬棍,开始挖墓。
云伯看上去年纪大,干起活来却不是苏茴这种四体不勤的年轻人能比的,他一个人三两下变把一块厚重的石板撬开,露出里面一个被大红色婚服包裹的骨灰盒。
“还要继续开吗?”云伯问道。
“开!”关尽九面无表情的说道。
云伯当下也不敢再犹豫,麻利的解开婚服,露出里面的骨灰盒,就在他准备打开骨灰盒的时候,一股平地而起的龙卷风环绕在骨灰盒的上面,场面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邪门歪道!”关尽九冷哼一声,捻起一片树叶丢进风口,使得原本越来越剧烈的龙卷风当即散于半空中,“继续!”
云伯晓得这其中的厉害了之后,当下也不敢再怠慢,快速的打开盒子,只是里面的东西让他这个活了五十多年的守墓人也只觉得头皮发麻,当场骇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