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
隔壁桌的大妈手一抖,筷子砸在瓷盘上发出清脆声响。她偷瞄着这对衣着光鲜的年轻人,这年头年轻就是好,这都什么虎狼之词,她都一大把年纪了,听着还脸红心跳的,大妈又隐晦的撇了一眼,对面这小伙子可有福咯。
当事人裴乐更不用说了,脸"唰"地红到了耳根,恼怒的在桌下狠狠踩了白沛一脚。这人是有人格分裂吗?怎么前一秒还是莫挨老子的冷峻模样,转眼就能说出这种让人心跳加速的话。
此时这人的形象不在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白氏集团的掌权者,更像是他亲密无间的恋人,正向他展现着不为人知的一面,裴乐面上恼怒,不知为何心里却雀跃不已。
菜恰好上桌,裴乐本想对他视而不见,可执筷的手却不听使唤,连筷子碰触碗沿的声响都格外清脆。想到都是某人的错处,他忍不住又剜了对方一眼。白沛被瞪得莫名其妙,青年苍白的脸颊浮着红晕,几缕不听话的发丝翘起,透着几分稚气的性感。
白沛从容地为他布了块鱼肉,那张惯常冷峻的面孔依旧,眼底却漾着明晃晃的笑意:"想吃这个?我帮你。"
裴乐这才惊觉自己正无意识地蹂躏着那条可怜的蒸鱼。他抬头正要发作,却在撞见对方充满侵略性眼神的瞬间,心跳再度失控。
整顿午餐都变得索然无味,仿佛所有味蕾都集体休眠,唯有胸腔里那颗不争气的心脏在喧宾夺主。就连餐厅里流淌的钢琴旋律,也安抚不了他失序的心跳。
这顿饭,算是彻底毁了。
中午出来是白沛自己开车,走出餐厅没多久,裴乐这边就接到了新经济人的电话,别问那个赵明辉去哪儿了,问就是踩缝纫机去了,跟他的好老板一起。
白沛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烟搭在车窗边,青白的烟雾被风吹散。他侧眸瞥了眼副驾驶的裴乐,这人正眉飞色舞地和新经纪人讨论着专辑企划,说到兴起时,修长的手指还在空中比划着旋律线条。
烟灰无声地坠落。
裴乐挂断电话时,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他紧紧攥着手机,指节都微微发白——比签下天价合约时还要雀跃。那份合同虽然给了他保障,却始终像踩在云端般不踏实。而这通电话,终于让他确信自己不是个被施舍的废物。
他突然倾身抱住了身旁的男人,把脸深深埋进白沛的颈窝。车内萦绕着淡淡的烟草味,从想转行当歌手开始,为了保护嗓子裴乐不吸烟,不喝酒甚至很少吃辛辣,但他一点儿也不讨厌带着烟味的白沛,这个男人无时无刻都对他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刚刚是经纪人刘星阳的电话,他已经帮我约好了老师,让我现在带乐谱过去,我…”裴乐抱着白沛,环在他身后的手指蓦地用力,声音不自觉带上了哭腔,“谢谢你,白沛,真的…”
“忘记我的话了。”白沛低沉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他弹掉指尖燃尽的烟蒂,轻柔的抚摸着肩上这人毛绒绒的头。
“嗯”裴乐将自己完全埋进男人的脖颈间,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味道。
“谢谢”这两个字如蚊子嗡嗡,要不是靠的近,还真就忽略过去了。
白沛愣了一下,捏了捏他发红的耳朵,轻轻笑了。
车外阳光正好。而在某个维度空间里,系统莉莉盯着剧烈波动的剧情偏移提示,暴躁地揉着太阳穴。她狠狠关掉警报提示,屏幕上闪烁的红光终于消失,但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刺耳的警报声。
"我的这个月的指标,我@#$*!"这宿主又干什么了!她咬牙切齿的想着,眼睛却盯在新收到的《穿书局能量收集大比拼》(新手版)的通知邮件。标题后面还跟着三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提示这次比拼为强制模式。
不参加还不行,哪个天才想出来的,想能量都想疯了吧。
就他这个宿主能让她拿什么好名次,莉莉想到这个又差点气的原地爆炸!
白沛站在逼仄的地下室门口,皮鞋踩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摇晃,将斑驳的墙皮照得愈发惨淡。他的目光掠过这狭小的房间,一张单人木板床,几件简易的家具,最重要的是这张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书桌。
那里整齐陈列着各式乐器,每一件都保养得锃亮如新。一把小提琴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琴弦绷得笔直,仿佛随时准备奏响乐章。
不难看出这人把赚的钱都砸在上面了。
裴乐正弯腰整理乐谱,单薄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瘦。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张张写满音符的的纸页抚平,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
白沛忽然想起剧本里那一句话带过的,那个曾今的天才少年,十二岁在国家大剧院独奏,十五岁包揽国际大奖,媒体笔下的"钢琴精灵"。而现在,这个精灵住在不足二十平的地下室,依然对音乐充满着偏执的热爱。
"这里隔音很好。"裴乐突然回头,眼睛亮晶晶的,"半夜灵感来了也不会吵到别人。"他语气轻快,仿佛在介绍什么了不起的优点。
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