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死了她。”
“是我害的她。”
赵捕快和周捕快:“……”
“怎么办?”周捕快问。
“都带回去,交给路大人定夺。”赵捕快拉起了摊在地上的朱明禄。
“好。”周捕快道,“谈姑娘还真是神了,她不光料到今晚凶手会来河口烧鞋,还让我们看到人后多等一会儿,难道为的就是这一出?”
赵捕快皱皱眉,“不该我们管的事还是少管为妙。”
“唉,你说的是。”
*
卢秀才话音刚落,路舒便快步走进山洞。他衣衫有些凌乱,大概是匆忙赶路时被山野间的枝蔓刮到了不少次。
下一瞬,卢秀才将一把菜刀架上谈黛的脖颈。那刀上有着好大一股鱼腥味,大概是才被卢母用来刮过鱼鳞。
谈黛心道:难怪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瞧瞧人家这凶器。
“路大人,”卢秀才得意地扬起头阴阳怪气,“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路大人虽然算不上什么英雄,却还挺怜香惜玉。”
谈黛无奈地朝路舒一笑。
路舒没理他,他的注意力都在谈黛身上,见她没受什么伤,才说道:“放了她,有什么条件你同我提。”
“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
路舒沉默了。
谈黛静静地看着他,她也很好奇,路舒能为她这个“朋友”做到什么地步。
“你说。”他一步步地逼近,在一丈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卢秀才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不如这样,你为她断一只手,我就放了她。”
这也太过分了。谈黛心想。
岂料,路舒竟毫不犹豫地从袖中拔出一柄短刃,“你最好说话算话。”
夭寿了!谈黛手指连忙勾上腕上的绳结。
卢秀才显然也没料到他来真的,一时不知所措。
电光火石之间,谈黛已摆脱了束缚,趁他不备,她一矮身子躲过他的刀刃,同时猛地抬肘撞上他的肋骨。
卢秀才痛呼还卡在喉咙里,路舒便好似事先同谈黛商量好了似的箭步上前,一个刀柄将他敲晕。
卢秀才这场精心策划的绑架戏码就这样草草落幕了。
“没事吧。”路舒拉过她的手腕细细查看。
谈黛笑笑,“他大概连鸡都没捆过,捆人捆得松,没事。”
说着,她轻轻将手抽了出来。
路舒略微有些尴尬,“抱歉,他是冲我来的,连累了你。”
“无妨,我早些年没少经历过这些个,早就习惯了。”谈黛安慰他道。
路舒无言。谈黛又道:“世人总道最毒莫过妇人心,可我看,这卢秀才心肠之扭曲歹毒才是世间罕见。”
“他压抑了太久,只是,可惜了林芸儿无辜横死。”路舒慨叹。
“当年你与他一同参加童试,你中了,他却没中。”谈黛浅笑,“可曾想过,会被他一直记恨到如今?”
路舒摇摇头,官场沉浮多年,他甚至早已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现今想来,我无非比他幸运罢了。”
谈黛清楚,这便是路舒谦虚了。彼时,他连中三试,策论被刊印后更是成为学子们必读的样本,这绝不是一句幸运就能盖得过去的。
路舒扶着她起身,“走吧,带他回去,林芸儿的魂魄大概也能安歇了。”
“路大人,”谈黛叫住了他,故意摆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玩笑似的问道,“我若不能挣脱,路大人真的会为了我断一只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