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端详着他的神情:“你应知道这事的幕后真凶是谁,并且在为他们收尾,但是,为什么?”
维亚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已经收起,神情慢慢严肃起来,这次,他开始真正地打量起眼前人。
一开始,维亚真的只以为这是个趁着体验馆被砸了进来摸点好处的小偷,就单单是在沙漠里的那些鸟类的尸体,随便找几个危险评估在B级以上的鸟类材料到市场里去贩卖,都能大赚一笔。
这两天维亚最少杀了七八个这样的小偷,尸体就堆放在地下室,是体验馆内剩余花花草草最好的养料。
就凭眼前人身上廉价的隐蔽服,感知力稍高的人都能通过脸上的这层薄薄防护,推测并看到真正的面容。
维亚原本以为她与之前的小偷并无区别,也没兴趣去看看她长什么样,而等她细致的观察和缜密的判断让她的说辞逐渐逼近真相时,维亚不得不重新审视此人。
只可惜身上的剧痛分走他的心神,腿上还未处理的枪伤让他难以集中精神,说出来有些丢人,他很怕疼。
用一个不太恰当的形容来说,他就是一个极为脆皮的法师,身体的承伤能力很低。
常年泡在实验室里与各种危险物质近距离接触让他的身体虚弱,哪怕常年训练,每一年的身体素质检查中,他的报告数据都会比寻常A级感知者要低得多。
见眼前人的手上枪口在他的剩下的左腿上游走时,维亚放弃了思考,头后仰半靠着身后的展台呼了一口气答:“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文月:“你和这体验馆的老板是敌人?”
维亚没有否认:“是的,我很想杀了他。”
文月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落在了维亚立体的骨相与疲态的眉眼上,如果上次的维亚没说谎的话,体验馆的老板就是他的父亲。
“既然如此,你得到了花羽鸟身上的生物技术吗?”
此话一出,维亚的表情是藏都藏不住的惊愕,瞳孔收缩,死死地盯着文月。
而文月在心里无声地松了一口气,她猜对了。
在一开始体验馆内的宣传单上,就有介绍这一只花羽鸟是来源于军事基地通过生物技术培育出来的生命,而她在使用花羽鸟体内的水晶核时,看到一些实验室内的画面片段很好的证实了这一点。
而且这只花羽鸟一定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实验品,或许就与文月想知道的A·S·G有关系,背后的操作者可能是为了规避风头将花羽鸟养在了体验馆中。
正如体验馆的宣传语那样,整个沙漠羽歌体验馆是为花羽鸟量身打造。
这就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花羽鸟被击杀后不久,体验馆就面临了砸店的惨状。
而维亚,或许是为了花羽鸟身上的生物技术,又或者是其他缘由,选择帮助来体验馆的客人杀死花羽鸟,并取走了花羽鸟身上的血液。
文月想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维亚,说话不疾不徐:“看来你并没有得到这项技术,甚至连蛛丝马迹都未知晓。”
不知这句话是否刺激到了维亚,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眼睛里满是血红情绪激动,激昂的语气里却有种等死的悲凉:“你真的是A·S·G的人?来自神的组织,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承载着不可违逆的神谕?现在——
“终于…要来审判我了吗?”
“不,你猜错了……”文月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审问的了,她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白皙又惊艳的脸。“是我。”
“你?!文月!!!”
这下,维亚脸上表情僵住,仿佛不敢想象自己看到的一切,声音都破了音:“不是……你你你……?!”
“是我,怎么了?”文月把枪收了起来。
维亚慢慢地反应过来,语气就不淡定了:“不是,文月,咱们之前合作过杀花羽鸟,也算有个队友之情。这店之所以会被砸,你也有一份功劳在里面,你怎么不一开始露一下身份?我刚刚都以为我自己要死了。”
“不这样,你怎么可能能吐出真话?我可不想听到你扯谎说是为了偷东西才进来。”
文月边说边找到了沙漠羽歌中介点内的医疗站台。
这里有好几柜子的药,虽然遭到过抢劫但是依旧还有不少残留医疗用品,只不过大部分是治疗中暑或热病。
文月翻找了一会才找到一些基础的疗伤物品,她丢了几瓶治疗外伤的药水和包扎纱布给没死但此刻要死要活,就差没撒泼打滚的维亚,“你别装出一副要死的样子,再不处理伤口你的腿可治不好,而且我在开枪的时候有意打偏了,不至于疼成这样。”
“原来如此,我还侥幸你对枪不熟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