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林子兮忙点头。
“听师娘的,你们要不要趁着新庄子落成,把你们的事儿给办了?”
“额咳……”林子兮轻咳一声,说起来,他们这恋爱都还没谈多久呢。
不过。
反正也就是这人了,早点办事儿把这人圈到自己身边来也不错,正好庄子也建好了,要采采买买一大堆,办喜事儿也顺便了……额?
林子兮恍然意识到,师娘原来很早就把李莲花默认为她的人了所以才会送山头、全力支持他们建山庄……
她大约是觉得他们俩小年轻急着建庄子是想早点过自己的日子?
莫名脸热。
但他们也没有别扭什么,而是大大方方地筹备起婚礼来。
她的原身……在这个世界上也找不到什么亲人了,总不能邀请一堆狐狸来做客吧?狐狸排排坐?那画面有点不敢想象。
而李莲花,李相夷在世人眼中是已死之人,他无意用旧时身份邀请旧友前来,不想再在江湖上掀起什么风浪。他其实已经无所谓自己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毕竟他知道那都是他们,可他也不想招摇地跑到旧友面前说自己其实还活着。
只是,有两个人他是必要知会的。
一是无了和尚。无了救他于死生,他虽和与和尚面上不客气,却也敬重他。
二,则是乔婉娩。
阿娩……
阿娩的心思太细腻了。
子兮晕倒上普渡寺求医那回,面对无了说的阿娩近况,他心中不是不复杂的,可那个时候,说实话,他还没有做好面对阿娩的准备。
他不知道是该悔,还是该怨。
两个人在一起,本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可他明明爱重阿娩,却不理解为什么阿娩不和他说自己的心思。
他向来觉得其实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各自的理想,都有各自的志向,如果阿娩早和他说了自己的心思,他定也会支持阿娩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偏偏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看到信,在那个,他认为世界已经背弃他,兄弟已经抛弃他的时候。
他那个时候只想躲藏起来,已是无心无力再去回那样一封信了的。
但是,在寻访林仁兄弟他们的遗眷遗属时,听着他们的既爱又很既敬又怨,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一个人去拼杀时留守在家之人的担心,他忽然理解了阿娩那时候的心情。
他以昔年身份,以那个还未去东海赴战约时的身份,给阿娩写过一封信藏于佛像后,又托无了告知,信中言明他已收到她的相诀信,也尊重她的想法,希望她往后能重觅良人,过上她舒意的生活。
可大约是许久未曾见过东海大战前的自己,他也未曾注意到他如今的字意已有了许多变化,这变化被时时细看回信的阿娩捕捉,她赶往普渡寺求证无了他是否还活着,她揪着他曾经的性格,信中的遣词和如今的书写风格,揪着那些虚无缥缈的感觉魔怔地在普渡寺的佛像前跪了三日。
无了不知是无奈还是乐见其成,给他连写了三封信,一会儿把乔姑娘说得无比可怜,一会儿又追加一封说他思虑不周,但是无意惊扰林姑娘,一会儿又来一封劝他冤家宜解不宜结,解铃还须系铃人什么的。
放下过往,确实对他们都好,这是李莲花从小狐狸的豁达中学会的。
快四年了,阿娩被困在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中,已经心力交瘁快四年了,他不知道则已,既已知道,总不该放任她沉湎过去。
所以他去见了阿娩一面。
亲眼看到他还活着,阿娩果然慢慢地放下了心结。
但她也知道他如今无意回归四顾门,或者说,无意回归江湖,所以,她也未向旁人提起他还活着的消息,这些时间,她回到慕娩山庄,整日栽花种草深入简出,偶尔出门走走,行侠仗义也好,散心消遣也罢,倒也算是过上了她曾经属意的生活。
只是,于乔婉娩而言,肖紫衿实在是太关注她了,借无了和尚递个消息尚可,她若是外出去参加李相夷的婚礼,恐怕是瞒不住紫衿。所以收到相夷将要成婚的消息时,终究是不想因为自己扰了相夷的清静日子,她只亲自上街挑了一盒最甜的糖,托无了送去。
婚礼是在快三月的时候办的,林子兮和李莲花两个人都不是下了决心之后爱纠结的人,在将感情说出口之后,便是轻舟已过万重山,早已不走内心纠结的那一套了。
彼时山花一片。
李莲花又开始造他的扬州慢了。
连夜满山娇艳被催生。
一夜春来。
在无了和师娘的祝福中,在满山绝色中,李莲花与林子兮正式缔结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