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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刚过,学校里的人渐渐知道了这件事,但不完全,只知道张致出事了。
沈醉宁和秦蒋的参与也被有心人故意抹去。
大家都为张致惋惜,好好一学霸,再坚持几个月就高考了,好学校更不用说了。
噩耗传来的时候,沈醉宁也正打算去探望张致。
她接完沈母的电话,也来不及挑什么水果了,选中一个果篮就立马去结账了。
飞奔到医院的时候,她也知道张致这趟必须去国外了。
她心里总空空的。
张母告诉她,他们的决定。
沈醉宁无权干涉,只得乖乖点头。
然后她站在病房外,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进去,将还昏着的张致运出去。
她对张致,从警惕到放松,自然一切的努力都在他,她不可能无感。
病房被搬空了,谁也没有理那个果篮。
张母看到沈醉宁,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里面是张致给你的东西,也许是要送出来的,都包装好了。”
“今天给他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的,看他这样也没机会送了,我就擅自送了。”
张母没管沈醉宁即将崩不住的表情,又说:“信的内容我也擅自看了,这么一闹,大家只能好聚好散了。”
“前些天看到你爸,也知道我们这种家庭是配不上你的,有缘再见吧,沈同学。”
沈醉宁失了神,紧握着手里的袋子,很有份量。
她打开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是拥有张致字迹的两本笔记本,一本物理的,一本化学的,她大致地翻了翻,是很详细的。
所以,他一直知道她的物理和化学不行,也真的想让她这两门的成绩提上去。
沈醉宁捧着这两本笔记本,这些页数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写完的。
是日积月累的。
等沈醉宁拿出那封信,才知道张致对她的喜欢也是日积月累的。
沈醉宁有些愧疚。
她又在那抽泣,这几天是她哭得最多的几天。
她又委屈又难受,心口缺了一大块。
秦蒋这几天没主动去找沈醉宁,想着她这几天也不好受,也是顾及着沈宴的面子。
晚上的星星细碎,月光倾泻。
秦蒋也终于在小胡同口等到了沈醉宁,他看着她,只觉得她心情很低落。
“沈醉宁?”秦蒋拉住她的手腕。
小心翼翼地问她:“我还能去你家写作业吗?”
沈醉宁抬起眼皮看他:“大概是不能了。”
那大概是因为沈宴,他能接受。
“那晚饭呢?”
“不能。”沈醉宁觉着她不能辜负张致的心意,她要开始好好学物理跟化学了。
“嗯。”
秦蒋知道他们两有隔阂了。
“沈醉宁,别抗拒我行吗?你还在怪我没有把他救出来吗?”
“对!”沈醉宁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狠狠地回答。
“张致对我的好,你我有目共睹。”沈醉宁又说了一记狠话,直戳秦蒋心窝。
“沈醉宁,我可以接受我们之间有隔阂。”秦蒋又靠近她一步:“但不能接受我们之间的隔阂是他。”
“如果是谁受的伤多才得你心疼,那还有理吗?”秦蒋按住她的肩膀。
“你说我没错,可你这态度,我倒觉得我犯了弥天大错!”
沈醉宁挣脱出他的桎梏,稳住他的情绪:“秦蒋,这件事无论对错,张致都已经出国了,我现在就想好好学习,你明白吗?”
理由正当,秦蒋无法继续留着她。
他就立在那,看着沈醉宁一步又一步走远。
沈醉宁回到家,躺在床上想要入睡,可脑袋里挥之不去的画面又重新浮现。
张致满身是血,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尤其是脚腕处,血都变得血黑。
她跟秦蒋在外边呆了仅仅五分钟,张致也就在仓库里边受了那毒贩的折磨五分钟。
可张致一声都没有喊,硬生生憋着。
沈醉宁现下根本睡不着,她摸索着床边的的台灯,还一不小心碰掉了东西。
她终于开到了灯,也看到了掉在地上的笔记本,她突然又忍不住,捡起笔记本抱在怀里大哭。
马上十八载的人生,以为到了那,她的人生仍是能规范作为,无行差踏错的。
一切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