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姑娘想都没想，几乎瞬间就答应了贵妇的意见，后接过她递上的镯子，又开始一语不发，眼皮半垂，眼见就要睡着的模样。

顾廷西见此，心发不满，也不顾什么贵胄风度，抱臂朝那白衣姑娘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卖我们，要卖她？瞧不起人也不是你这个办法。”

白衣姑娘仿若未闻。

顾廷西恼上心头，嗓音不自觉高了几个调，“跟你说话呢，别装聋作哑。你可知我们是何人。”

白衣姑娘依旧一声不吭。

顾廷西这下彻底绷不住了，“还不说话，你当自己是谁呢，实话告诉你，”戳着顾蘅的肩膀，亮嗓喝道：“这位，是大齐的临安王，本公子还是小临安王，有何理由不卖我们？”

白衣姑娘终于动了，张了张嘴，正瞪着顾廷西，余光又瞥向顾蘅，咬着牙并不发声，只是用幅度极小的唇语道：“杀人的狗。”

仅仅有四个字，速度很快，顾廷西看的云里雾里，还以为她只是面无表情保持的时间太久，方才那番动静只是用来活动一下腮帮子，使之不至于发酸。

顾蘅倒是饶有深意的看着重新垂眸低头的白衣姑娘，目若深渊，黑沉沉暗藏它意。

便在此时，贵妇忽然朝顾蘅走近两步，恭敬作揖道：“不知是临安王尊驾，多有失礼，万望赎罪。”少女也随之福身，尔后又齐齐朝顾廷西行了一礼。

整个连云京，顾蘅的名号响亮的独一无二，但除了那些热爱在他凯旋之时迎接的市井姑娘以外，样貌并不为人熟知，尤其是贵妇这般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有逢年过节才会出来透气的深闺女眷，更是没有见过了。

顾蘅双手虚拖，示意她们免礼，便不作他言。顾廷西倒是朝那妇人热情问道：“敢问夫人可是官家娘子？”

贵妇浅笑颔首，“回小王爷，贱妇乃是镇南将军杜渊之妻刘氏，”后指着少女道：“此乃贱妇独女，杜沉香。”

顾廷西一脸恍悟，朗笑道：“杜渊杜将军，小王知道的，就是那位横扫南疆十三部落的大将！常听兄长提起。”

短暂寒暄之后，刘氏和杜沉香道了告辞，二人刚走，便迎来了陆兮何和柳夫人。

陆兮何老远就瞧见了顾蘅他们，但并不想前去招惹，便一直躲在柳夫人身后，夹夹索索，做贼似得。顾蘅眼尖，随意扭头便盯上了她，之后便目光如炬，恨不得把她烤的渣都不剩。陆兮何见躲无可躲，便自觉朝顾蘅走去，“真巧啊，”指着摊位上的饰品乱找话题，“我看这些东西都十分精致，王爷可是要买？”

顾蘅面无表情道：“本王不过问问，就算买，她，”目光落到白衣姑娘身上，“也不卖。”

此话一出，顾廷西又发起牢骚，“就是，她专卖别人，就是不卖我们。”

陆兮何茫然的看了看姑娘，又瞧了瞧那些玩意，随手拿起一个红线编就的蝴蝶结道：“此物不错，姑娘你不卖他们，可否卖我？我出一两银子。”

顾廷西笑出声来，“嫂嫂，你可知人家一个锦囊都要十金，你就出一两，怕是连根毛都买不走。”

陆兮何惊得嘴角一抖，扭头举在柳夫人面前，“这些东西很值钱吗？”陆兮何素日并不置办这些，对其价格不甚了解也于情理之中。

柳夫人如实道，“并不算，这副样子的物件，臣妾素日买最好的也不过三四两，此物做工虽是精致，但样式单调，一两银子足矣。”

未及陆兮何再疑，白衣姑娘直接抬头赶客，“你，我也不卖，都给我离开，莫要挡我客人。”

眼见那姑娘就要出来搡人，陆兮何往后挪了两步，见顾家兄弟没走的意思，便绕过顾蘅，对顾廷西道：“人家既然不愿意卖，你们为何还站在这儿。”

顾廷西指了指犹若雕塑的顾蘅，“不是我不走，是他不走，你看，跟木人似得。”刚道完此句，就见顾蘅朝陆兮何抬了脚，边走边道：“逛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