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响起了喷血声,江跃鲤扭头看去,原来是一个白衣女子,她紧紧捉着手中拂尘,身前衣襟染血。
想必伤得不轻,爬了几次,也爬不起来。
白衣女子心中发急,又再次咳出一口血来。她死死盯着不远处那两道身影,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的修为在修仙界,是排得上名号的,何曾如此狼狈过。
密探回报,九霄天宗出手,凌无咎元气大伤。她当即召集门下精锐,连夜奔袭魔宫。
一路上势如破竹,顺利破了魔宫的锁灵阵。
这可是千百年来,首次有人破了这阵。
本以为会这般顺利下去,只要她擒获天魔,她玉虚宫便力压七峰九宫,成为九霄天宗主事之地。
可在踏入魔宫的一瞬,一头魔兽冲出来,紧接着,布阵的弟子们逃的逃,死的死,只有她进来了。
一开始,她和天魔打得有来有回,她心中大喜,以为天魔真的修为大损,她的庄康大道就在眼前。
可刚刚那一击,让她意识到,她根本毫无胜算。
“你……根本没有元气大伤,九霄天宗根本没有对你出手,是你,你给出的假消息,引诱我上门。”白衣女子转头,看向大片的浮生蝶兰,面容悲戚,声音沙哑道:“可怜我中计,沦落为……这滋养这魔宫的养分。”
“你错了,那群老不死的确对我出手了,我也真的确元气大伤。”凌无咎轻蔑地看了眼地上的女子,嗤笑一声,“我再弱,也不至于弱到,你这种货色,能做我对手。”
江跃鲤:大佬,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别朝我倒过来啊。
凌无咎身量很高,江跃鲤身高勉强到他下颌。他没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沉得像座山,扶着他很是吃力。
江跃鲤咬着牙,心道:你自己也用点力,别光靠着我啊,小小的老子要扶不住你了。
她只在心中吐槽,两方大佬正一本正经地唇枪舌战,她安静如鸡,并不敢出声。
以免惹火上身。
“江跃鲤是吧。”
江跃鲤嘴角抽了抽,心里直打鼓:我可以说我不是吗?
她低着头装鹌鹑,没想到,这火还会自己窜到她身上,她没回应,听见那白衣女子接着道:“你是九霄天宗的外门弟子,我乃九霄天宗玉虚宫的宫主……”
江跃鲤忍不住小声嘟囔:“九重天的玉皇大帝来了,都不好使……”
话音未落,两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空气突然安静得可怕。
江跃鲤瞪大双眼,紧抿着唇。
啊这……她怎么把心里吐槽的话,全给秃噜出来了!
她第一时间,便是转头看向凌无咎,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衬得那张带笑的俊脸,格外醒目。
另一边玉虚宫的宫主,则面色极为难看,目光如刀,沉声道:“你作为外门笃山兰的弟子,不知道玉虚宫是什么地方?”
闻言,江跃鲤这才转过头,重新看她。
她当然知道。
当时便宜师傅给她科普的时候,有和她提过。
九霄天宗内门分为七峰九宫,七峰聚集在宗门内,而九宫各有各的营生,散布在各处。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江跃鲤点头。
白衣女子强撑着,支起身子,后背倚靠在断裂的石柱上。
她苍白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玉牌,上面雕刻着狰狞兽样。
“过来。”
她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江跃鲤低头思索片刻,还是将靠在身上的凌无咎,往旁边推了推,让他靠在了墙上。
他倒是配合,只是目光太直,她扫了一眼,不敢直视。
江跃鲤走到白衣女子身前,白衣女子手中那柄白玉拂尘突然暴长,雪白的尘尾如灵蛇般,缠上她的手腕。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便要往回抽手,却被缠得更紧了。
感受到她的灵力,白衣女子握着拂尘的手一颤,差点脱手。
白衣女子毫不掩饰,目光上下游动,打量着江跃鲤,不可置信道:“你一介外门弟子,何时结了金丹?”
先前见她躲闪的速度,便觉得她修为不低,可也未曾料到,一个外门弟子,年纪轻轻的,竟然结了丹。
即便是内门的弟子,有多少人苦练大半辈子,也才勉强结得了丹。
白衣女子目光灼灼,带着疯狂的贪念。
也好,修为高点,更好办事。
缠在腕间的拂尘在微微发抖,江跃鲤警惕地盯着,又见白衣女子面色变幻极快,先是震惊、不可置信,然后是了然,狂热激动。
这个世界疯子真多啊。
她听见白衣女子道:“这里处于魔宫的封印阵内,一会我催动阵法,天魔会受到压制,你去将他……”
江跃鲤心道:宫主明鉴!杀人的事她可做不出来啊。
“……手脚都砍下来!”
江跃鲤:嗯……
江跃鲤:啊?
她常常觉得,自己因为不够变态,而显得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