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好账拿好东西，林芜出门正要往路口走，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今天不用上班吗？”
林芜瞳孔一缩，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便利店门前和店员说话的宋韫之。
犹豫一会儿后，还是选择往边上躲了躲。
现在宋韫之还不知道自己早就知道她已经辞职这件事。
要是自己突然出现，她怕是不好解释。
店员杵着拖把，对宋韫之道：“对，今天晚上关门，老板没通知吗？”
宋韫之拿出手机，仔细翻了一会儿才找到了那条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消息。
这些天找房子的消息太多，一时没注意。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对店员笑了笑后告了别，转头离开。
等宋韫之走远，林芜才小跑到路口，把自己在便利店买的东西交给周新悦，道：“麻烦帮我带回去，我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没等周新悦开口，她就转身去追宋韫之。
“有事？什么事？”周新悦看着自己两只手上挂着的大包小包，感觉自己马上要进城了。
……
另一边，宋韫之折返上了地铁。
因为是晚高峰，所以地铁上没有空出来的位置，她只好找了个栏杆靠着，拿出手机看着不断弹出的消息。
一条一条看过去，竟然没有一个合适的房子。
她轻轻叹了口气，收起手机。
上了几天的夜班，她眼下的黑眼圈格外明显。这些天几乎都没怎么睡好觉，整个人从内而外透出一种疲惫感。
今天不用上班刚好可以回去补补觉，休息一晚上。
可是当她打开房门时，一股呛鼻的烟味混合着酒气先一步冲进了她的鼻腔。
宋韫之皱了皱眉，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几个男人
——是李旭和他的朋友。
桌子上七横八竖躺着几个酒瓶，还有烟灰缸里几乎要溢出来的烟灰。
这些人之中没有一个人开窗通风，以至于整个客厅都变得烟雾缭绕。
宋韫之捂着鼻子想要回自己的房间，却被李旭开口叫住：“小宋啊，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几位是我的朋友，王哥，彪子……”
一一介绍过去后，他冲着宋韫之道：“要不要来和哥几个喝一杯？”
面对对方不怀好意的邀请，宋韫之语气发冷：“不用了。”
“怎么就不用了？”其中那个叫王哥的男人一拍大腿，“来来来，这可都是好酒。”他又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对了，你会抽烟不？要不要来一根？”
宋韫之不喜欢烟酒味。
小时候，赵奇经常会叫一大帮朋友回家抽烟喝酒。
家里的面积本来就不大，平时就算是炒个菜，油烟味都会飘得满屋，更别说这么多人一起抽烟了。
一开始，宋韫之还会很不高兴地对着他们说不要在家里抽烟，可是那些人没有一个听得进去，都当是小孩子娇气瞎闹，更有些人在听到宋韫之的话后故意把烟往她脸边凑。
现在的场景几乎和她小时候没什么差别。
宋韫之实在难以忍受，快步走到窗边把窗户整个打开，想要把屋子里的烟味散一散。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李旭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不用。”
她把屋里所有的窗户通通打开后正要走，却听到背后的李旭嗤笑一声：“对对对，人家要休息，毕竟上的是夜班。”
也不知道“夜班”这两个字戳到了这些人什么不为人知的笑点，一时间哄堂大笑。
宋韫之回房间的步子顿住，脑袋都清明了一些。
她迅速地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后转身：“你们笑什么？”
李旭摊开手，一脸无所谓：“笑一下而已，你该不会这么开不起玩笑吧？”
宋韫之问：“什么玩笑？夜班两个字有什么好笑的？”
“懂得都懂喽！”说完，他转过头对着沙发上的几个人笑了笑，似乎想从他们那里找点认同。
当然，他那些臭味相投的好友也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在感受到对方的意图后都窃笑起来。
宋韫之继续追问：“可我不懂，麻烦你解释一下。”
“这上夜班上豪车，你不懂？”李旭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装的吧？”
又一阵哄笑后，王哥伸手装模作样地拦了拦他，嘴上打着圆场，却还是话里话外暗指宋韫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来，妹妹，喝一杯，就和一杯，哥帮你教训这货！”
王哥拿起酒杯朝着宋韫之的方向递了一下，示意她过来。
宋韫之站在原地不动，“我不喝酒。”
“怎么会呢？”王哥嘿嘿笑了几声，“别跟哥装啊，喝一杯什么事都没有。”
李旭也嚷嚷着：“来来来，就一杯，你要是不喝老子就和我爸说，把你给赶出去，到时候流落街头了可别和哥哥哭……”
“我交过房租了，你赶我出去是违约，要付违约金的。”宋韫之语气还算平静。
“合同算个屁！”李旭一颗脑袋胀得通红，“老子的地盘，老子说了算。”
他猛一拍桌子，大声道：“喝，不喝老子今天晚上不让你安稳。”
宋韫之垂眼，看了看屏幕上不断闪烁着的红点后转身往外走。
李旭嘿一声，摇摇晃晃站起身挡在门口，醉醺醺指着宋韫之道：“敢不给老子面子？我艹你……”
“啊——”
“你大爷。”
宋韫之被突然倒下来的李旭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怕他砸到自己。
喝了酒本来就迟钝，这一拳又来得突然，李旭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剩下的几个人听到后赶忙朝着边看过来。
只见半掩的门后站着一个人，比起被刘海遮住的半张脸，她半挽着的袖子下清楚凸起的青筋更让人无法忽视。
宋韫之一愣后暂停了录音，张了张嘴，“小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