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不要,岂不是更加便宜了他们。”
周望舒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些事情,你自己拿主意,不过一切都要等你接手了家里的公司,而且现在有件事情需要你同意。”
文茵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什么事?”
周望舒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以后随你妈妈的姓改姓杨。”
文茵原本略微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为什么?”
“公司大权虽然还在我手里,但公司高层大部分都姓杨,当年因为你妈跟文承德的事情,文杨两家等于是闹翻了,如今把公司交给你,你姓文,这不是在打他们的脸吗?”
之前周望舒稍微透露出点风声,说要把公司给这个文姓的外孙女,杨家的那些人借此立刻就跳了起来。而在周望舒看来,文茵只不过是改个姓就能得到整个公司,这笔交易怎么都不算吃亏,文承德的文不姓也罢。
文茵倒也不客气,直言道:“改姓可以,但不是现在,等确定办理企业转让手续的时间,我就去改。”跟谁姓其实无所谓,改姓周她都不会有意见。对哦,怎么不要求改姓周呢?看来周望舒心里确确实实把自己当杨家人了。
文茵拿起茶杯,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说:“文家那里,理应属于我的,我不会不要,没理由白白便宜了那些人。”
文茵心想:现在你什么都没拿出来,就让改姓杨,杨家那些人不得立刻把枪口对准我,你这到底是给他们下马威呢?还是推我出去挡枪呢?
周望舒脸上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你怕是一点都不了解你这个爸爸,他拿到手上的东西,除非他死,否则是不可能放手的。”
文茵眨了眨眼,心想:哦,那就让他去死吧。
这话当然是不会说出口,文茵表面上还是带着倔强委屈的神情开口:“您是无法想象那些年我跟母亲在国外是怎么生活的,母亲本来就身体不好,为了抚养我,她一个从小衣食无忧的千金,还要去打零工,做保洁,加之心中凄苦,后来又得了抑郁症,最难的时候她曾给你打过电话吧?”
周望舒拿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一下,撒出了一些茶水,原本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扭曲的神情,她的女儿在最绝望的时候给她打了电话,而她又是怎么做的呢?
那是一个清晨,她接到了一通跨国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传出来一声虚弱的声音:“妈。”
一般来说,多年不见的女儿终于给自己打了电话,还是唯一的女儿,怎么也该是喜极而泣吧,但周望舒不是一般人。
周望舒的声音冷漠又带着责备:“你还有脸打电话回来?一声不吭,招呼也不打就跑了,你想过我和你爸爸吗?”
杨可欣电话里的声音,哽咽带着哭腔:“妈,对不起,您跟爸爸一切都还好吗?”
“哼,你还关心我们好不好吗?你走的多潇洒啊,十年了,你还记得自己还有爸妈吗?”周望舒的语气有些激动了,是生气的那种。
电话那端又是一阵沉默,依稀听到杨可欣压抑着的哭声:“妈,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为什么走您是知道的,那种情况我受不了的。”
杨可欣没有提起他们逼着她回文家的事,她现在对此早已经释怀了,虽然那个时候确实也曾怨恨过他们。这些年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做些零工维持生计,慢慢的身体也垮了,如果寻求系统的治疗,那医药费也不是她当时的状况可以负担得起的,只能简单吃些药,维持着。
“说吧,找我什么事。”周望舒生硬的语气,完全不像是跟多年不见的女儿交谈的语气,电话那头反倒像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语气里没有一句关心的询问。
杨可欣努力止住眼泪,收敛了一些情绪才继续说:“妈,茵茵要上中学了,她成绩很好,我想让她去好点的学校,我...我想找您借点钱。”她最苦最难的时候,哪怕是病得起不来床,她也没跟谁开过口,文茵成绩好,她不想耽搁了孩子,她原本朋友就不多,与国内的朋友走后就没联系了,在国外根本也没什么说得上话的人,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找孩子的外婆帮忙。
周望舒下意识的轻哼了一声,说出口的话却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了杨可欣的心上:“我当你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呢,原来就是来找我要钱的,我以为你多有骨气,说离就离,说走就走,你听过我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