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白年生下了班,拎着包子豆浆,骑着小电驴回家,到家先冲了个澡。
他的出租屋不大,但该有的都有,窗帘拉开,阳光照进来,一个人的小窝住着温馨又舒服,所以纪荣让他搬房子,他只说等过段时间,一直都没松口。
下班回来不是倒头就睡,外头阳光很好,今天是个大晴天,他坐在地毯上打开平板先上一节网课,课名叫《中级会计实务》,他边听边做笔记,顾诚买的那本书他才看了三分之一,网课结束后他又趴床上翻了两页。
到上午十点多就该睡了,睡前翻翻手机,纪荣发来了一张截图,上面是航班信息。
纪荣明天回来,飞机晚十点落地,白年生面无表情回了句知道了。
这有好几天没见着白永军,白年生知道他去县城搞钱了,一条消息不发白年生有点担心,害怕他为了钱做违法的事。
一个电话打过去,白永军有些受宠若惊,他干的正正经经行当,帮一个机械厂跑大车,也就这几天需要转移一批模具,急需人,那批货已经差不多拉完了,他明天回来。
回来得先去机场接纪荣,他的第一职业是纪家的司机,从纪荣上高中那会到现在,白永军给纪家开了七八年的车,也正是因为他,白年生和纪荣才有机会认识,白年生后来想想,可能有些东西就是命中注定。
白年生知道他没事就行,别的不多说什么,那挂电话手速也是没谁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子里净事儿,想着想着突然烦躁起来,这股烦躁一直没消,一天后纪荣下了飞机,给他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不去机场接他,然后俩人不可避免地吵了几句,脾气上来时都不是会让步的人,互相说了几句难听的。
如果不是要上班,白年生作为男朋友去接个机倒也没得说的,上班算是他逃避的借口,更何况他不想跟同事调班,他之前已经请了一周的假,去见了纪荣,这一晚八成回不来。
到了后半夜,白永军来了,纪荣心里有气,也没让白永军送他回家,自己开车走了。
白年生正在摸鱼,光明正大坐在休息区,白永军拎着从路边打包的小馄饨,“哒”一声放白年生面前,白年生知道是他,没抬头,只顾低头扣手机。
他在回顾诚消息,这都快三点了,顾诚还没睡。
顾诚一连看了好几篇英文专业的论文,给他越看越精神,刚才整了碗泡面,拍了照片给白年生发过来。
白永军眯着眼睛打量他,越想越不对劲,年生这种类似于甜蜜的笑容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怀疑他是背着纪荣找人了,于是他探过身去,把脸凑到白年生手机上:“看什么呢你?”
白年生慌张的样子有点过头了,他眼睛一瞪:“你有病吧白永军!我原谅你了吗?”
其实手机里也没什么,就是顾诚给他发了一个视频,那视频是顾诚家里的萨摩耶在公园跟小孩一块玩滑滑梯,老可爱了,尤其是大傻狗吐着舌头一笑,让人看着不自觉跟着笑。
那三万块钱的事还没过去,白永军自知对不起大侄子,满脸堆着笑哄人,他比白年生大十一岁,今年三十八,没爹妈管,又不娶媳妇儿,在外头潇洒了半辈子,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
叔侄俩也不算有代沟,白永军对白年生的那颗心不是假的,可耐何人太不靠谱。
“别气别气,”他把馄饨打开,舀一勺喂到白年生嘴边:“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白年生头一别:“滚!看见你能吃得下什么?”
“你看看你,”白永军含着笑抱怨:“咱老白家就你脾气最大,还能生气。”
白年生看着他冷笑:“你这几天挣了多少钱?”他故意往对面酒吧撇了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不去喝酒,找你小情人去啊。”
白永军哪敢对他使脾气啊,苦着脸哀求:“你别提这茬了行不行,我的年生哎~”
原本这事在白年生心里已经淡下去了,谁知道一看见白永军这火连本带利回来了,浑身不爽。
手机放在桌子上,屏幕亮着,是与顾诚的聊天页面,白年生不说话,白永军轻易也不敢出声,闷头吃着馄饨。
顾诚发来两条消息,白年生垂下眼睛就能看到。
顾诚:[我未来一周都不能去喝酒了]
顾诚:[苦涩.jpg ]
他这意思是未来一周都不能往这边来,白年生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分出一条心跟他聊天,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