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晚上没喝酒,一会还得开车回去,张柯这回没办法灌他了。
晚饭是在院子里吃的,冬哥做了几样拿手菜,他们民宿小院特别有意境,头顶是一颗参天古树,身旁是清澈的小溪流,桌子底下还趴着几只土狗在啃骨头,哥几个一边吃一边说笑。
顾诚拿的那瓶酒他们没开,张柯说等下次顾诚来的时候一块喝,他也没想到顾诚拿了瓶那么贵的,顾诚不喝,他舍不得开。
白年生一边吃一边揉腿肚子,小腿酸疼酸疼的,他觉得明天还是要请假,估计睡一觉下床都费劲。
吃过饭回房间收拾东西,八点多天都黑透了,白年生坐上大G的副驾驶,转着头打量着车里的内饰,他还是第一次坐底盘那么高的车,蛮新奇的。
后备箱里塞了张柯给拿的土特产,还有一些酒酿,白年生感觉自己这一趟跟走亲戚似的,张柯让他们有时间还过来玩,白年生说一定。
顾诚打开手机地图找导航,头也不抬:“连蓝牙吗?”
白年生还在东看看西瞅瞅:“嗯?你和谁说话?”
顾诚把手机放在车载支架上,启动车子,打方向盘:“和鬼。”
“烦人,”白年生嘟囔。
顾诚在大城市生活,平时很少开车,出去就打滴滴,心情好就扫共享单车溜达溜达,这辆车他很少开,现在还八成新。
他所认识的公子哥没有不高调的,他是个例外,除了一些特殊场合,他需要用钱把自己装点一番外,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很随性的,吃路边大排档,烧烤摊,有一回去KTV还喝到了假酒。
他会买奢饰品,但是不多,主要是现在手里的钱不是自己挣的,要是真遇见喜欢的,他还得权衡一下。
顾诚年纪不大,没什么攀比心,也没什么不良嗜好,所以他一个人在国内,家里人放心。
只是独居久了,总免不了会孤独,之前谈的那些恋爱,现在去回想倒也没有特别记忆深刻的——
哦,有一个,他想起前男友孟秋辰出国的前一天晚上,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孟秋辰在电话说让他不要和白年生走太近,大致意思是那个人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当他想细问的时候,孟秋辰挂了电话。
他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那些话和白年生有关,他了解孟秋辰那个人,是不会乱说话的,所以他不能不信,以至于后来他看着白年生,总感觉看不透他。
二十分钟就开到了山下,顾诚停车等红灯,他看向一旁的人:“用不用去医院?”
白年生小腿肚疼,一只手伸下边揉,从刚才吃饭就开始疼了,他怕给人添麻烦,就一直没说。
“不……不用,”白年生看向顾诚:“我揉一会就好了。”
他很疑惑地问:“你腿怎么不疼呢?”
顾诚看都不看他:“你虚。”
白年生切了一声:“神经。”
绿灯亮了,顾诚挂档起步,问他:“这两天玩的开心吗?”
白年生想说“从你来过之后的每一秒我都很开心”,这是实话,就挂在嘴边,但他想了想,委婉一点说:“开心啊,你来过之后两个人在一块就好玩了,一个人没意思,就光拍拍照片,也没个说话的。”
顾诚笑了,笑得太耀眼了,可惜白年生只顾着揉腿,没看到。
白年生连上车里的蓝牙,随机播放歌单,不然这么坐车太干巴,他现在跟顾诚不愁没话说,说着说着还能互怼几句,虽然两个人心里都压着其他事,但都捡开心的话题聊。
一个小时后到服务区,顾诚打轮往里开,在停车场停好,熄火,他解安全带:“下去上厕所?”
白年生吃饭时没少喝饮料,现在膀胱确实涨,但是坐着不动他腿疼得就受不了,他不想下去:“不去,我到家在上吧。”
顾诚手边正好有半瓶矿泉水,他一口气喝完,把瓶递给白年生,坏笑着说:“那你尿这里面吧。”
白年生看了一眼瓶,一巴掌打飞,随后眼睛看向了窗外:“神经病!”
顾诚笑着开门下车,外面是真热啊,迎面扑来一股热浪。
白年生在车上闲着没事翻手机相册,相册里有这几天拍的美景,美食,小动物,有他偷偷摸摸拍的顾诚,还有他和顾诚的合照,怎么看都看不够。
顾诚这一趟去了大概十几分钟,回来的时候他直接打开副驾驶这边的门,对白年生说:“下来。”
“干嘛,”白年生坐直身体,看到顾诚手里拿着一瓶水,一个粉色毛巾。
“到后边来,”顾诚说。
白年生还没搞清楚状况呢,顾诚就已经拉开后坐的车门催他了:“快点。”
白年生不再继续追问,脚一触地,他哎哟了一声,一瘸一拐地钻进车里,随后顾诚也进去,没关门,车门就那样敞着,车里的冷气都跑出去了。
白年生感觉怪怪的,他茫然地看向顾诚,顾诚拿的是一瓶冰水,冻实的那种,他用毛巾把水包起来:“那条腿疼?伸过来。”
白年生明白他要干什么了:“不用了,到家就不疼了。”
“你还挺邪乎,”顾诚不跟他废话,把他的右腿拉过来放自己腿上,白年生当下叫出了声。
“啊——”
他叫,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顾诚的手在他腿上,隔着一层运动裤的布料,在轻轻地揉他小腿。
白年生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想蜷腿,却被顾诚攥着脚踝给拉了回来。
“顾诚……”他很抗拒,两条腿在踢蹬:“不用……”
“你老实点!”顾诚凶巴巴地,把他坏脾气的一面暴露了出来,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凶白年生不听话。
果然,白年生不动弹了,抿着嘴不吭声,两手扣着屁股下的座椅。
顾诚拿着冰水在他小腿上冰敷,凶过人了,这会又温柔地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