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辉哥在酒吧门口送走今晚最后一位醉得稀巴烂的哥们。
那哥们摆手让他回去,大着舌头交代:“你把……诚儿给安排好,明天我来开酒,开十瓶!”
辉哥忙不迭点头答应:“你他妈赶紧滚,一个二个都喝成王八蛋。”
那人打车走了,辉哥走回VIP卡座,顾诚躺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他今晚喝了不少。
这个时间点酒吧已经打烊了,人走了,炸耳朵的音乐也关了,服务生也都到点下班,地上一片狼籍,下脚的地都没有。
辉哥把顾诚的手机拿过来,屏幕是解开的,显示的是与一个人微信聊天的页面,顾诚给对方的备注是“白白”,外加一个小老虎的emoji。
辉哥一猜便知,此人一定是顾诚的暗恋对象,肯定还没追到手,不然今天这种场合怎么不带过来。
顾诚喝醉了,嘴里含糊不清在说着什么,辉哥趴他耳朵边听见他叫的是白白。
辉哥真是活久见,顾大少爷还是头一次喝醉酒念叨人,看来这回顾诚是喜欢狠了,他真想把这个白白叫过来看看是何方神圣,但是这个点太晚,人家估计早睡了。
也就是在这时,手机震动,那个白白发来了消息:[回家了吗?]
好了,人没睡,辉哥一点不磨叽,反手就是一个语音通话。
白年生是骑电瓶车来的,不用十分钟就到了酒吧,看到顾诚一滩烂泥似的瘫在沙发上,他想发脾气了,心里的火压都压不住。
“顾诚,”他去拉他:“起来,我们回家。”
顾诚脑子昏昏胀胀,看东西也模糊,好不容易看清眼前人,酒醒了大半:“我操!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白年生没好气,他蹲在地上,一下一下给顾诚顺胸口:“我不来你睡大马路了!”
辉哥在旁边笑出了声,他看白年生有点眼熟,但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一天天事太多。
白年生看向他:“麻烦你帮我拿瓶矿泉水。”
“哎,好嘞,”辉哥转身走了,等他拿着水回来,看到了沙发上少儿不宜的一幕。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诚把白年生压在了沙发上,脑袋在人家脖子那块蹭来蹭去,手也不老实乱摸。
“你起来!”白年生推他也推不动,旁边有人看着,他急得脸都红了:“起来喝口水,咱回家了。”
“让我抱一会,”顾诚就是不松手,赖叽叽地说:“我好难受啊,白白。”
他这么一说,白年生就拿他没法子,心软得一塌糊涂。
辉哥帮忙把顾诚从白年生身上拉起来:“顾少爷,赶紧跟人回家吧,你看都几点了。”
白年生怨恨地看了一眼辉哥,他讨厌这个人,刚才和顾诚一块喝酒的他都讨厌。
白年生看着辉哥:“以后……”他想了想换了个词:“最近吧,最近不要找他喝酒了,你们身为朋友就不能拦着点吗,看他喝成这个样子,你们心里就好受了!”
眼看着人要发火,顾诚拉着白年生的手,脑门在他肩膀头上猫儿一样蹭:“别气白白,我错了,我下次不喝了。”
白年生把水喂到顾诚嘴边,手给他兜着下巴,轻声说:“先喝点水,喝了就不难受了。”
辉哥被说了一顿也没敢还口,看着这俩人他又懵又愣。
他和白年生一块把顾诚架到门口,看见白年生的小电瓶车,他担心地问:“能带住他吗?”
“没事,他不乱动就行,”白年生说。
“我没醉,”顾诚稳稳当当跨坐在后座上:“放心吧没事。”
白年生坐上来之后,顾诚顺其自然地环住他的腰,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白年生掰他手,掰了两下没掰开,看他今天醉成这个死样子也就默许了他的放肆。
一路骑到家楼底下,还算顺利,两个人搀扶着跌跌撞撞坐电梯,白年生喘得停不下来,顾诚那大体格子歪他身上是真给他累得够呛。
马上快凌晨四点了,这一夜又甭睡了,白年生把顾诚扶坐在沙发上,顾诚没骨头似的倒了下去,他酒还没醒,可能是身体里酒精含量太高了,他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跟昏迷了一样。
白年生进卫生间快速冲了个澡,拿着热毛巾出来给顾诚擦身上。
白年生强忍着羞耻,除了内裤,他把顾诚全身上下扒了个干净,脏衣服丢在洗衣机里,顾诚衣服上酒味很重,还有汗。
擦着擦着顾诚眉头皱了皱,眼睛睁开条缝,他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白年生的手正在他大腿根那块,他一哆嗦:“干嘛呢?”
白年生拧他大腿肉,也不敢太使劲,耷拉着脸抱怨:“我真是欠你的,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顾诚头还是很疼,他搓了搓脸,白年生站起来要走,他一把拽住他,猛地往下一拉。
白年生脚下不稳,不偏不倚倒在顾诚怀里。
顾诚顺势将他搂住,两个人脑袋磕在一块,同时嗷了一声。
白年生来气,这几天事情太多了,他都没休息好,他感觉自己快猝死了,他挣扎着要起来,腰上的胳膊却逐渐收紧。
顾诚的鼻尖在他脸颊上来回蹭,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去,滚烫的鼻息喷在他脖子根,手也在他身上四处煽风点火。
慢慢的,白年生反应过来,顾诚根本就是借着酒劲在耍流氓,他很害怕,气急败坏地,也不敢太大声:“顾诚……别闹了,我不想这样!”
“别动!”顾诚温柔地命令,他摸着白年生的耳垂,像是在抚摸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他能感觉到白年生的心跳在震着他,他们正紧紧地贴在一起,他盯着白年生微张的嘴唇,缓缓开口:“其实今天,哦不对,是昨天,昨天是我生日。”
白年生从极近处望进顾诚的眼睛里,听清顾诚说了什么后,他瞪大了眼睛,抖着嘴唇说不出来话。
顾诚啪一声拍他屁股上,拍完之后又揉了揉,揉完之后手也不舍得拿开,那手感让他心痒,他笑了:“你怎么愣了?”
“你生日?”白年生眨着眼睛小声问,不敢置信似的,他以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和顾诚纠缠在不大的沙发上,忘记了挣脱:“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最近很忙,我不想让你分心,”顾诚的手摩挲着他的嘴唇,酒精并没有操控他,他所有的行为都是本能驱使,他喜欢眼前这个傻不愣登的人,喜欢他一切的一切。
他原本计划在生日这一天单独和白年生一起过,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心里失落,委屈,于是在此时此刻,他不想当正人君子。
“我满脑子都在想你,”顾诚说,他的眼睛看人是清醒的,没有醉态,全是深情:“可你不在我身边,我只能喝酒,看不到你,我只能借酒浇愁。”
白年生眼眶红了一圈,如果他提前知道,不管面临什么他都一定会赶回来给顾诚过生日,现在好了,顾诚的生日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了,他彻彻底底错过了。
“生日快乐顾诚,”白年生真诚地说:“你一定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