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把人送去上班,到了中午又给接回来,白年生一进家就闻到一股糊锅的味道,不可思议地问顾诚:“你做饭啦?”
一提起这个顾诚就心烦,他忙活了半上午,感觉做出来的跟他妈下了毒一样,最令他伤心的是给开心盛的那碗饭,开心闻闻味就走了,这大胖狗平时可是什么都吃的。
“老婆,”顾诚跟在白年生屁股后面进厨房,拽了他好几下:“要不咱还是出去吃吧。”
白年生掀开锅盖,看到一块一块黑乎乎的东西:“这什么?”
“排……排骨,”顾诚没底气,他还打碎了一个盘子,挺害怕白年生说他的。
白年生低头闻了闻,确定那黑乎乎的是酱油:“没事,问题不大。”
说着他卷起袖子,把排骨捞出来过了遍水,那盘炒糊的豆角是不能吃了,但那切得惨不忍睹的土豆丝还能拯救一下。
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收拾残局,顾诚忍不住问:“老婆?你怎么不说我呢?”
“我说你?”白年生笑着说:“我有资格说你吗,这么冷的天我上个班你车接车送,做饭也是为我做的嘛,我感动都来不及说你干嘛。”
顾诚这才腻腻歪歪地贴上去,他一个大猛男在老婆面前动不动就撒娇,他那些同学同事看到后估计都会惊掉下巴,顾诚家里家外的差距不是一般大啊。
“老婆你真好,”每当顾诚从身后环住白年生的腰时,那嘴肯定不会闲着,能把人亲烦。
“去坐着等着吃饭吧,”白年生切着菜说。
“不,我看你做,我跟你学学。”
这时开心跑了过来,只要白年生在厨房它就会在白年生腿边转悠,伸着舌头要好吃的。
“去去去,”顾诚踢它。
白年生抱不平,开心可是他的宝贝:“哎哎哎?我们开心怎么惹你了?”
“它一点面子都不给,”顾诚也有委屈:“我好不容易炒次菜,它闻闻味就走了,我之前给它煮菜叶子它都吃的。”
噗呲,白年生笑了:“那你做的不好吃让我们怎么吃嘛,”他低头看开心:“对吧开心宝贝。”
这会开心可兴奋了,抬起爪子扒拉流理台,那尾巴快扇成风扇了,白年生伸手从橱窗里拿下来一袋鸡肉干,喂它吃了一块。
不到半个小时,白年生就把美味可口的饭菜端到了桌子上,顾诚找了个喜剧电影看,正吃着,白年生的手机响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白年生还没来得及问是谁,那头就劈头盖脸问:“纪荣把资料给你了?”
白年生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是沈裕,他看了顾诚一眼,跟顾诚对视上的瞬间他心虚地躲开了,他没把前几天发生的那破事给顾诚讲。
“嗯,在我这里,”他放下筷子沉声说。
他这句话说出来顾诚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沈裕在那头紧张地问:“你要怎么做?”
白年生站起来往阳台去了,有点避着人的意思,顾诚的眉头皱起来。
“你想我怎么做,我就偏不怎么做,”白年生硬气地说。
沈裕恼火了,但压制着:“小白少爷,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一点情面都不肯留吗?”
他又拿道德绑架别人,想起慈祥的老爷子,白年生一时无话。
沈裕在焦急地踱步:“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会把决定自己生死的东西轻轻松松交了出去,我该说他是傻逼呢,还是该说他是情种呢?”
白年生想挂电话了,沈裕又追问了一句:“你给顾诚了?”
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沈裕奢望白年生能有一丝心软,但那些文件资料一旦落到顾诚手里,就全都玩完了,顾诚不弄死纪荣才怪呢。
白年生一直没说话,沈裕深吸了口气,谨慎地说:“顾诚比你还要恨他。”
是啊,顾诚那么好那么善良,对谁都很友好,但因为白年生,他对纪荣恨之入骨,白年生曾经遭受过的那些委屈与不公顾诚同等遭受了一遍。
白年生爱的顾诚也爱,白年生恨的顾诚甚至要比白年生更恨,所以这时候任何人的面子都没有用,他要是心软了,那顾诚的恨又算什么。
白年生挂断电话,走回客厅,没坐回自己的位置,而是坐在了顾诚的腿上。
顾诚看着他:“怎么了?”
“你吃好了吗?”白年生摸着他后脑勺那片的头发,温柔地问。
“咋啦?”顾诚喝了口水。
因为爱,他不想对顾诚隐瞒任何事:“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坦白,但前提是你不能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你说,我不气,”顾诚攥住了他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口,缓缓说:“只要你没受到伤害,什么事都不值得我生气。”
白年生立马摇头:“没有,一根头发丝都没伤着。”
“那你说说怎么了?”顾诚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给他往下说的勇气。
“就是你出差的第一天下午……”白年生揉搓着顾诚的衣领子,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顾诚知道这件事后心里会不好受,但是不说也不行,因为他知道他刚刚打电话时和顾诚对视的那一眼,顾诚已经察觉到端倪了,他如果再继续瞒下去顾诚多半会不高兴。
他轻声说:“我被人带到了牡丹园。”
顾诚突然攥紧了他的手,眼中燃起的是不常见的狠戾。
白年生就怕他这样,他太知道顾诚有多爱他了,这种事情顾诚把肺气炸都有可能,他慌着解释:“我一点事都没有,他没想伤害我,真的!别气。”
在顾诚心里白年生割破手指和断条胳膊没什么区别,他怎么能不担心呢:“他想干什么?”
白年生拉着顾诚的手站起来,柔声说:“你跟我来。”
他拉着顾诚到卧室的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文件袋,递给顾诚:“你打开看看。”
顾诚刚接过去,白年生就去搂他的腰,脸在顾诚胸口蹭来蹭去,猫一样想讨好人。
这些资料顾诚看着看着瞪大了眼睛,他很熟悉,因为他正在查,但以他现在的能力与精力查到这一步最起码也得个把月:“你这是从哪弄的?”
“我……他自己主动给我的,让我去举报,”白年生偷瞄着顾诚的脸色,想看他是不是还生着气,答案是肯定的,他抱着顾诚,都能感觉到顾诚的胸口起伏得很厉害。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没受到伤害,咱先别这么气行吗?”白年生垫着脚亲顾诚的脸:“再说了我又不是任人欺负的人,谁要是欺负我我肯定一巴掌还回去,你不是说我凶的时候很吓人吗,我又不是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