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谦的余光留在姚方隅身上。姚方隅冷漠地坐在那里,好像发生的事都与他无关。
“他是不是快哭了?”Linda打趣道。
“大概是的,我觉得。”连承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需要安抚一下。”连承这时候也转头看向黎谦。
黎谦被这么一看也懂了连承的意思,他笑着,站起来,走到姚方隅面前。
“我没事。”姚方隅看到他过来,轻声说了句。
姚方隅手搭在膝盖上,额前的碎发挡住他深邃的眼睛。
黎谦弯下腰,恰巧捧住他的脸。
黎谦的手指在柔软的发丝间细微地摩挲,拨开他额前的头发:“回家吧,我想回家。”
他本来想吻一吻姚方隅,这只是表示安慰,没什么的。但他还是怕姚方隅会躲开,于是只摸摸他的头发。
姚方隅点点头,站起来,黎谦拉着他的手。
……
屋外风大,黎谦让姚方隅等等他,他的外套落在宴会厅了。
精心准备的人们灰心散去,侍者将剩下的食物酒水撤去。
餐车经过黎谦身边,上面摆着的大蛋糕还没动过。
“你好,可以给我一块吗?”黎谦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钞票递给推着餐车的侍者。
侍者接过钞票塞进自己的口袋,从餐车底下拿出盘子。
“可以包装一下吗?”黎谦制止了他。
“那得请您跟我到后厨。”
黎谦抬手示意侍者带路。
……
折腾许久,黎谦拎着用透明罩子罩着的蛋糕,外套搭在小臂上,把蛋糕遮住。
姚方隅站在树下等他。风过,灌进袖子凉飕飕的。
黎谦看到他,脚步就变得轻快了。
“怎么不去车里等我?我记得路的。”黎谦笑着说。
“小路比较多。”姚方隅说,他看到黎谦没穿外套,手里好像提着东西,不想让他看见。
于是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黎谦身上。
“我有外套,你不问我为什么不穿?”黎谦看着姚方隅的样子发笑。
小路上有很多花草,天黑了看不见,但能闻到香味。
蚊虫不多。
姚方隅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觉得黎谦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我能问吗?”姚方隅回了一句。
黎谦看着姚方隅漠不关心的样子,勾着唇把自己的外套拿开,漏出手上的蛋糕。
粉红色的,有草莓酱,还有奶油花瓣。侍者把蛋糕最顶上那层完完整整地给了黎谦。
“上司问候下属,很正常的事情。”黎谦说,“你要不穿我外套?”
“不用。”姚方隅把黎谦的蛋糕接过来拎在自己手里。
他想黎谦是没吃饱,带了一块蛋糕出来。这不是很礼貌,但他是庄园的主人,他允许黎谦带什么都可以。
姚方隅的动作太顺手,好像天生就会照顾人,看得黎谦一愣一愣的。
……前妻教的?
想到这里,黎谦不免伤感起来。
上校看起来冷冰冰的,明明感觉像那种不修边幅的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可他非但没有任何缺点,还会下厨做饭,料理生活。
像养过一只娇气的猫。
黎谦连连叹气,感叹姚方隅为什么不能喜欢自己,他想象不出姚方隅和他的前妻在一起的时候得温柔体贴成什么样子。
这让黎谦抓心挠肝。
“你在想什么?”姚方隅走得快些,站住脚回头等黎谦。
黎谦这才发现自己大半天走了几步路,要是换别人早不等他了。
“抱歉。”黎谦三两步追上去。
“你走的太慢。”姚方隅缓缓埋怨了句。
黎谦见他明明一副哀怨的样子,连训人都不会,更好笑。
“对不起上校啦,我走快点。”黎谦哄着自己的上司。
……
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姚方隅把黎谦的蛋糕放在茶几上,然后回房间换了身家居服出来。
姚方隅出来就看黎谦往蛋糕上插了根蜡烛,他拨动打火机,总打不着火,于是把打火机护在手心挡着风,最终点燃了一簇灵活跳动的火苗。
黎谦看到姚方隅不解但尊重的样子,笑盈盈地站起来,牵着姚方隅睡衣的角,来到蛋糕面前。
“和平快乐,祝我们守住了这里。”黎谦捧起蛋糕,如视珍宝。
姚方隅愣在原地。
“嗯?你不吃蛋糕吗?”黎谦把蛋糕往姚方隅面前又送了送。
“……吃的。”姚方隅慌乱接过。他拿着勺,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哈。
这也算庆功宴。
姚方隅的庆功宴被毁了,刚刚好。
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一起过了。
“上校。”黎谦说,“快结束啦。”
……
几天后谈判开始,姚方隅让黎谦去研究所好好上班,等他回来。
黎谦老老实实在办公室坐了几天,没有人打扰他。
其他办公区消息满天飞,黎谦买了报纸。手上有汗,未干的油墨一擦就花了字迹。
谈判进行的不太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