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了?”
我点点头,“大恩不言谢,我请你吃午饭怎么样?”
贺兆齐却嘴角上挑,笑容之中带了几分诡异,“阿铭,你听过物极必反吗?为什么以前砍头要选在午时三刻,而不是正正好好的午时?”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寒悄然降临,我被这股恶寒笼罩住全身,手臂的鸡皮疙瘩纷纷起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强撑着反问道:“这我怎么知道?”
贺兆齐抬手,看了看腕表显示的时间,“现在正好十二点。”
他的话才落音,狂风从阴森狭长的小巷里吹过,垃圾箱附近的垃圾被卷起,朝我和贺兆齐砸来。
我刚想躲,贺兆齐朝前平举起一条手臂,好似展开了什么屏障似的,那些垃圾纷纷被弹开。
头顶的阳光忽地被浮云遮住,我感觉脊背一寒,刚想转头去看……
“小心!”贺兆齐已经抓住我的后领,将我拖到他身后。
我定睛一瞧,一道倩影就立在不远处,她仍旧穿着纯白连衣长裙,那双充血的眼球仍旧死死盯着我!
“天地玄黄,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一道火光往女鬼的方向袭去,眨眼之间,女鬼却消失了。
“咦,怎么不见了?”紧接着,一个背着军绿色行李包的平头少年从墙上跳下来,正是十方。他挠了挠头,瞧见我,咧嘴一笑,露出小虎牙,“是你啊,好巧!”
“好巧好巧。”我也笑了笑。
十方碰巧的肚子也应和般地打了一声招呼,少年毕竟脸皮薄,有点尴尬地摸了摸肚子。
“那我请你们吃午饭。”
以学校为中心,方圆千米之内的全部餐馆饭馆小吃店,我都吃了个遍。
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很美味的面馆,轻车熟路地领着贺兆齐,十方远远跟在身后,像一条小尾巴。
饭馆挺朴实,装潢简单,墙面刷白,摆着桌椅。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风似地跑过来,欢快地喊道:“阿铭哥哥好!”
我经常来这家店,和店老板的儿子早就混熟了,弯腰摸了摸小家伙的头。
小家伙圆头圆脑,黑黑的大眼睛看了看贺兆齐,手一指,“阿铭哥哥的男朋友!”
整个店里的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我们身上,那热度简直能烧开水。而我简直就是炉灶上的开水壶,尴尬得不懂如何解围。
贺兆齐倒是挺随意的,找个位置坐下,还对我招了招手。卧槽,这家伙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不锈钢吗?
这个时候逃跑更丢脸,我低着头走过去,坐下。
十方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木愣愣地左顾右看,最后还在坐到了我对面。
店老板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脑袋,“臭小子,又从哪里学来这种混账话,去去去,一边玩去!”然后过来招呼我们,“好久没来了,要吃什么?”
“老板,我要一碗牛肉面。”我随意地说,顺手将两份菜单分别递给贺兆齐和十方,“你们要吃什么?”
贺兆齐笑着接过菜单,却连翻都不翻,放到边上,“一样。”
“那我也一样好了。”
“好的,三份牛肉面!”
留意到不远处坐着两位漂亮的女生,短发的酒窝甜美,活泼元气;长发的清秀可人,温柔文艺。她们不断往这边瞅,窃窃私语,偶尔还偷笑几声。
是看我,还是看贺兆齐?应该是看贺兆齐,我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
那位短发女生推搡着那位长发女生走过来,她笑眯眯地问:“你是陈学长吗?”
面对那双满含炙热目光的眼睛,我有点不知所措,扭头看了看同桌的另外两个人。
十方埋头翻着菜单,比高考还认真。贺兆齐则一挑嘴角,那微笑有些意味深长,然而并没有说话,好像在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