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兄弟难道不知道赵家吗?”木槐解释道。
也许是见我一脸茫然,木槐接着说:“赵贺李三家,都是百年前威赫一时的风水世家。赵家起源于岭南一带,最擅长蛊术,在三家衰败之后,已经销声匿迹。”
他一边回忆,一边唏嘘,“贺家因为多数人学习邪术,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绝了户。而李家到了这一辈,也只剩几个了。”
“木槐先生,就是这个蛊卵在吸收你的灵气吧?这个蛊术该怎么破解?”我问。
木槐摇了摇头,“杀死母蛊就能破解,但是不知道她把母蛊藏在了哪里。”
贺兆齐沉思了片刻,忽地说:“这事多半跟冯修宁有关,我明天去冯家一趟。”
走出山洞之后,木槐告辞离开,贺兆齐提着灯笼,和我一起快步前行。
路过坟场附近的树林里,无数莹莹绿光飞了出来,我条件反射地绷紧了神经。
等到一只小虫子轻盈地悬停到眼前,我这才发现不是鬼火,是萤火虫。
贺兆齐驻步不动,望着那些萤火虫,“现在少了,以前倒是常见。”
“嗯,我小时候抓过一次,放进蚊帐里,能亮一个晚上,可惜第二天就死了。”
“昆虫的寿命本来就短。”贺兆齐意有所指地说。
心脏蓦地一紧,我一扭头,刚好能看到他低头的凝视,深邃的眼眸里全是闪烁的光点。在大片黑暗中,萤火虫都围绕在他四周,他就像会发光似的。
“阿铭?”
听到贺兆齐的声音,我回过神,我竟然看着他出了神。
贺兆齐嘴角微微上翘,但是他只说:“我们先离开这里,等回去,阿铭你想怎么看都行。”
“……你别瞎说,你有什么好看。”我决定装傻。
很快来到了河边,停靠着一艘小船。我们上了船,贺兆齐解开拴在木桩上的绳子,小船破开粼粼的水面。
水面荡漾的月光如霜,风吹来碎成细细的裂纹。
小船游在小河中,繁荣的绿林静寂无声,偶尔几声鸟鸣越发显得清幽。
流水潺潺,缓缓流淌。一块石碑立在水中央,经过几百年的风霜雨雪,已经破损不堪。上面的字却依旧笔画清晰,刻着“阴水河”三个字。
阴水河,这个名字给人一种不详的感觉。
后来我学了五行八卦,才知道,水属阴,河也是水,也属阴,这名字就是三阴聚顶。
月色之下,一条银白的鱼高高跃起,悠扬地甩尾,扑通一声掉回水里。
河里有鱼!我扶住船沿,探头去看,水草随着水流飘飘荡荡,黑乎乎的软叶子在黑乎乎的水底招摇。
右臂被什么抓了一下,是一只长满刺毛的手。
又是那东西!
我顿时汗如雨下,抖了又抖,刚要摇动铃铛,刀刃从侧边刺来,刺中那只毛手的手背。
就听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只毛手松开了,红色的液体在船下弥散。
贺兆齐抽回了刀,只见一个东西蹿到船上,它身长半米,瘦得畸形,看上去似人非人,似猴非猴,毛发稀疏,身后有尾巴。
这就是抓我手的东西,我本来以为是什么替死鬼,没想到是个活物。
贺兆齐一把掐住它的脖子,提起来,手上的黑火迅速燃起,蔓延到它身上。
它凄惨地叫着,扭动着想逃,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很快燃烧成灰烬,飘落在水面上。
“这是什么?”
贺兆齐将手放进水里搅了搅,洗干净手上的灰烬,“水猴子。”
我一愣,“我以为水猴子就是水里面淹死的那些水鬼。”
“那是民间误传,算是一种妖怪,最喜欢拖人进水里溺死,吸取活气,多数群居。”
这鬼东西还群居!我惊恐地看向黑漆漆的水里,水草照样招摇,此刻在我眼里如同鬼魅。
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藏在这些水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