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鳞起——”剑诀出口的瞬间,寒泉水面沸腾。无数冰鳞破水而出,在艾春周身形成防护罩,每片冰鳞上都映着暗金光芒。山箫吹了声口哨,酒葫芦里的醉仙酿在低温下凝成冰晶:“乖乖,这要是拿去卖,能换十座琼华派的灵泉!”
演武场的日晷下,玉柚对着满桌符篆愁眉苦脸。她手中的“冰爆符”五次炸裂,将石桌炸出蜂窝状凹痕,而她袖口的符纸早已焦黑如碳“这鬼冰绡气劲比琼华派的道貌岸然还难伺候!”她踢飞一块碎石,瑚珠发饰上的冰棱掉在地上碎成齑粉,“冻不住的火符,爆不了的冰咒这算什么符篆?”
山箫晃着酒葫芦凑近,刀穗子挑起一片焦黑符纸:“小柚子这是把冰火当仇人了?”她指尖燃起炼器之火,在符纸上画出太极纹路,“试试双鱼构图,让冰火在符面自行流转。”
玉柚翻了个白眼却依言重新制纸,她取来冰蚕丝荧光蕨仙酿糟,以天三地四之法混合“要是再不成,我就把这符篆当柴火烧了!”她将混合好的材料倒入符篆炉,以聚灵火纹加热,炉中突然腾起七彩烟雾,在炉口凝成冰绡咒印的形状。
“成了!”鸢暖抱着灵植路过,银梭突然发烫,“这符篆的灵能波动,与植灵的呼吸相合!”
玉柚小心翼翼地取出符纸只见上面隐约有红蓝二色交织,她试着在符面上刻下冰字,笔锋刚落另一半竟自动浮现出爆字,恰似水中倒影。
“妙啊!这是自化符!”山箫拍腿大笑“无需结印,符篆自会根据敌人属性切换咒力。小柚子,妳这手比琼华派的长老院还灵!”
玉柚挑眉转身走向演武场。她甩出首张符篆,符纸遇空气便自动分为两半:一半化作冰盾另一半化作火矛。当它们撞上试剑石时,冰盾先冻结石面,火矛再爆破冰层,将石面炸出一朵冰与火交织的花。
“这叫同源符。”她得意地晃了晃符篆“就像炼丹炉,既炼得出九转金丹也熬得了续命汤药。”
然而三次试验时符篆突然失控,冰火之力在半空相撞形成小型灵能风暴,玉柚慌忙甩出镇灵符却见艾春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清霜剑划出冰棱竟将风暴切成两半。
“记得留三分余地。”艾春剑穗轻扫,星砂落入符篆,将暴走的灵能重新理顺“就像剑招不能使老,符篆也要留一线生机。”
玉柚吐了吐舌头,忽然瞥见艾春腕间的:“
妳的胎记……好像深了些?”
艾春一愣,随即笑道:“许是寒泉冻的,等学会这冰绡术,说不定能把胎记炼成冰晶当暗器使呢。”
雾林深处的化灵树下,鸢暖跪坐在荧光蕨丛中,银梭在掌心泛着微光。她轻触一株抗冻蕨的叶片用只有灵植能听见的频率低语:“若愿与我共生,便请舒展叶片。”蕨叶轻轻颤动
“原来如此。”任雪羽摘下鬓间冰棱,放入鸢暖掌心,“植灵与冰绡共鸣需以心换心。”她指尖划出雪谷秘纹,是邀请的讯号,
鸢暖闭眼,银梭发出柔和的蜂鸣。她看见抗冻蕨的灵识如微光蝴蝶飞来,主动缠绕银梭,用根系记忆展示千年雪灾中如何蜷缩保存生机:“谢谢。”鸢暖轻声道,将冰绡咒印化作透明丝带“若觉不适,请随时告诉我。”抗冻蕨的叶片主动卷入丝带,荧光蕨则用叶尖在丝带上点出荧光斑点。
当银梭没入蕨丛时不是强行刺入,而是被灵植根系轻轻托住,鸢暖感受到它们的意愿:“我们愿做妳的盾,但不愿做凶器。”她立刻调整灵能输出,将冰绡之气转化为保护罩的形态,抗冻蕨的叶片竖起如盾墙,荧光蕨的磷光在盾面上凝成冰纹却没有任何攻击性。山箫吹起折柳曲“:阿暖这招比我的炼器术更得入心。”
当艾春的剑鸣与玉柚的符爆声传来时,鸢暖的冰蕨卫不是冲去战斗,而是筑起防护墙将震落的花瓣轻轻接住。荧光蕨用磷光写下小心二字,抗冻蕨则用冰棱为受伤的甲虫搭起临时庇护所。
七日之后,雪谷寒泉边,任雪羽设下冰火三关试炼:第一关冰池淬火,需在沸腾的寒泉中维持冰绡咒印;第二关火林炼骨,需在聚灵火阵中凝聚冰蝶虚影;第三关冰火归一,需同时运转冰火之力,在眉心凝成太极道纹。
艾春站在寒泉边缘,清霜剑上缠着新制的冰绡剑穗,她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泉中,聚灵火纹与冰绡咒印在体内激烈碰撞,“稳住灵脉!”我急奏相济引,星砂在泉面形成隔离层,“用剑穗画圆,如磨墨般调和冰火!”
艾春咬牙剑在水中划出三百六十个圆圈。当第一百圈时,她腕间的星砂纹突然亮起,竟将冰绡咒印染成淡金色。寒泉中的气泡骤然减少,水面平静如镜,映出她背后若隐若现的双鱼纹路。
玉柚在火林外甩出隔热符,为艾春开辟出一条通路:“毛艾春,记得用我的同源符当路标!”符篆在空中连成一线,如同一串交织的灯笼。
艾春提剑闯入火林,剑穗所过之处火焰自动分成两路。她趁机挥剑,十二只冰蝶虚影破火而出,每只蝶翼上都沾着火星,冰火之力冲入双鱼图。当它们在圆心相撞时凝成一枚晶莹道纹缓缓落入艾春眉心。与此同时,玉柚的符篆在空中炸开形成漫天星雨;鸢暖的冰蕨卫则在火林边缘布下防护网防止灵能外泄。
“太极成!”
艾春的清霜剑骤然爆发出红蓝双色光芒,剑气所过之处冰火交融,在地面刻出一幅巨大的双鱼图。山箫的酒葫芦被剑气震得飞起却在半空自动注满了灵酿;玉柚的符篆无风自动在图上形成十二道符门;鸢暖的银梭则与在符门周围长出冰棱与火藤。
任雪羽鼓掌赞叹:“能将冰火之力炼至如此境界,即便在雪谷历史上也唯有初代谷主做到过,艾春姑娘,妳已尽得冰绡术的精髓。”
艾春收剑,剑穗上的鲛人珠不知何时已重新凝成里面有一丝冰绡之气在游动。她望向我,嘴角扬起自信的笑:“我做到了。”
七日后,雪谷信鸽衔来玉简,任雪羽的字迹力透纸背:“归墟麦破土率八成,茎秆带星砂光泽,抗寒力较前提升三倍!”玉柚欢呼着打翻符墨却见墨汁在星砂上凝成麦苗形状,是灵植与符道的庆贺。
艾春捧着改良后的原乡种,剑穗上的椰壳吊坠轻轻晃动:“待此麦推广六界,琼华派的灵粮垄断便如秋后蚂蚱。”她忽然转身,眼中映着我腕间若隐若现的星砂纹,“雁南,待此间事了,我陪妳去镜湖底寻些归墟灵植残种如何?”
我没有应答,阮声渐起却在第一个音符处走调,我望着她眼中的自己,隔着层层叠叠的雾气,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轮回之外,星砂在腕间凝成泪滴形状,终究没能说出那句,我连自己是谁,都开始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