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执站起身，抬手把兜里的糖纸揉了揉，语气听起来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但指节却紧得发白。

“不过……也不算晚。”

“我打算明天比赛结束以后，找个地方搞个‘庆功宴’。”

“所有人都说是庆功，他肯定不会多想。”宋执顿了顿，“然后我请他吃饭，蛋糕藏着，到最后再拿出来。你们明天也一起来啊！”

“就当是个惊喜。”

“你不准备说点什么？”楚天逸试探。

“说什么？”宋执斜他一眼，“‘生日快乐’不够啊？”

“你确定你那句‘生日快乐’听起来不会像在骂人？”

“有吗？”

叶锦夕一边翻资料，一边淡淡地说：“他不会问你为什么知道。他也不会当场表现什么。”

宋执点点头：“我知道。他就是这种人。”

“所以你也就打算这样？”楚天逸挑眉，“过完生日就装没事继续小组合作？”

宋执没直接回答。

他只是背起书包，推开宿舍门之前，语气低低地丢下一句：

“不知道，顺其自然吧。”

门“咔哒”一声关上。

楚天逸靠着床边，啧了一声：“他真是……比写情书还要硬核。”

宋执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十点。

他开门的时候动作很轻，怕吵到人，结果门一推开——屋里灯只留了一盏桌灯，光线柔柔地洒在床沿。

裴云深已经睡着了。

他侧躺在床上，被子盖得规规矩矩，呼吸安稳，睫毛投在眼下，有种难得的安静温柔。

最显眼的是——他怀里抱着一只熟悉的白色玩偶。

泡泡。

那只西高地白梗的小狗玩偶，是宋执上次宋执无意间看到的那只。干干净净地摆在柜子上，哪怕平时裴云深再冷淡，那个小玩偶也从没挪过位置。

而现在，它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某种只有睡着了才肯暴露的依赖。

宋执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一时竟没了动静。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把包放下，走过去。

站在床边，他低头看着裴云深，眼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情绪。

——明明白天可以冷静地做计划，说“庆功宴搞个惊喜就行”。

——但现在看到他抱着泡泡睡着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心口软得一塌糊涂。

“……你不是说你不幼稚吗？”他低声说，带着点好笑。

“结果你睡觉还抱着玩偶睡觉哈哈哈哈。”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两秒，还是蹲下身，对准床上拍了几张照片。

一张，侧脸。

一张，泡泡露出一个耳朵。

最后一张，是他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顺手拍了张床边的影子。

拍完后他打开相册看了几眼，非常满足。

“这有点太可爱了了吧！还是睡着最乖啊～”

他坐到床上看着手机给裴云深选明天的蛋糕。他滑动着手机屏幕最后停留在了一个橘子味奶油蛋糕上

“就选这个吧！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他转头又看了一眼那边沉睡着的裴云深，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帮他把滑落的被角往上拉了拉。

被子轻轻压住他抱着的泡泡。

宋执低声说：“生日惊喜准备好了。”

他轻轻笑了下，关了桌灯，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宿舍渐渐归于安静。

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照亮了泡泡的两只耳朵，也照进宋执怀里藏了一整晚的那点小小温柔。

11月18日·清晨六点三十五分

天还没全亮，宿舍窗帘外透进微弱的晨光。

宋执睁眼的第一瞬间，脑子就立刻清醒了。

他坐起来，低头看表——比闹钟早了十五分钟。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没吵醒对面那张床上的人。裴云深还在睡，侧脸埋在枕头边，泡泡依旧被他搂在怀里。

宋执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他走到洗漱间洗了把脸，再回来时，裴云深已经醒了。

对方一睁眼便微微抬头，眼神还有点没聚焦。

“几点了？”他嗓音低哑。

“差不多了，快七点。”宋执把毛巾搭好，语气自然。

裴云深眨了眨眼，没接茬，只把泡泡放回枕边，坐起来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