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和你结契啊!
江水月气极反笑:“我要是说我不愿意呢?”
红衣少年嗤笑一声:“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说罢他飞身而起,化作一道赤影向她扑来。
江水月后退几步,躲闪不及,“哧拉”一声,衣袖被那红衣少年撕扯下一块,他抓着那片衣料放在鼻尖嗅了嗅,发出低叹:“好香啊。”
江水月满脸怒气地按住被撕裂的衣袖。
……这狐狸变态吧。
少年唇边浮起讥诮的弧度,步步向她逼近,如同野兽在戏弄他的猎物。
“别想着逃跑,这里已被我设下迷阵,你是跑出不去的,也别想着找那个贺兰瑾,他现在也被困在阵里自顾不暇。”
“平心而论,我的长相又不输给他,你要是愿意跟他,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呢?”
“你!”江水月心头窜火,怒不可遏,她攥紧手中玉笛,朝着他脑袋就使劲抡过去。
贺兰瑾送她的法器果然凡品,在靠近红衣少年头顶的时候冒出一道灵光,少年闪身避过,那道灵光还是在他发丝间燃起一缕火苗。
红衣少年迅速扑灭那缕火苗,摸了摸烧焦的头发,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戾气,过了片刻,蓦地笑了:“小丫头有点本事。”
“本来还想跟你慢慢玩,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他琥珀色眸子眼波流转,暖黄光芒闪耀。
江水月猝不及防和他视线对上,在那光芒笼罩下,精神一阵恍惚,瞳孔失焦,握着玉笛的手慢慢垂下。
红衣少年笑着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他的声音仿佛带有魔力,江水月身体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向他走了过去。
少年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江水月没走两步,胳膊就被一只手拉住,拉得她倒退几步,脊背撞在某个坚实的胸膛上,随后眼睛被一片黑暗笼罩。
温暖的掌心覆住她的眼睫,耳畔传来轻柔的嗓音。
“别看他的眼睛。”
这声音是…
“贺兰瑾?”江水月惊喜出声。
“抱歉,我来晚了。”察觉到掌心下眼睫如羽翅轻扇,贺兰瑾松开了捂住她眼睛的手指,转而搭在她握着玉笛的手腕上。
他手上温度似乎不像之前那么灼热了。
“你去哪儿了,我等你好久也不见人。”江水月的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埋怨。
贺兰瑾指尖颤了下,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轻轻托住她的手腕抬起,将玉笛横于她唇边,语调温和:“小白不是光用来敲人的,江小姐试着奏一曲,将从灵兰吸入的那缕灵气引入音律。”
“啊,可是我…”江水月脑袋里懵了下,他白日里还没教到怎么引灵入音呢,她怎么会啊?
“喂…”红衣少年看着几乎是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眉头拧起,“你们当我不存在?”
贺兰瑾没有搭理那少年,仍是低头看着江水月,继续温声引导:“不用怕,试试,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难。”
“……”行吧,你厉害,你说不难就不难。
江水月深吸一口气,只感觉沉在丹田的那缕灵息有了反应,徐徐上浮,游走于筋脉。
她鼓起两腮,用力吹奏玉笛,发出的笛声虽不是之前烧水壶般的噪音,却也没好听到哪里去。
“正是如此…”贺兰瑾指腹轻覆她按笛的手指,温润灵力于肌肤相触处流转,酥麻之感如涟漪般漾开。
红衣少年终是看不下去眼前这俩旁若无人的教学,按捺不住咬了咬牙,飞身向他们袭来。
江水月心头一凛,本能地欲要闪躲,却被贺兰瑾按住了肩头。转瞬间,只觉澎湃灵力在指间奔涌,随笛音倾泻而出。
那饱含灵力的笛音如浪潮翻涌,重重击在红衣少年身上,震得他身形踉跄,狼狈扑倒在地。
少年强撑起身,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贺兰瑾这才撤去按在江水月肩头的手,缓步向那少年走去,面上依旧噙着温润如玉的笑意。
“三尾赤狐。”贺兰瑾口吻不疾不徐,沉静如水,“你已有了这般道行,为何还要在此处害人?不怕有损修行么?”
三尾赤狐目露惊骇,眼前这年轻修士竟然一眼看出了他的原型:“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贺兰瑾没有回答,只淡淡看他。
三尾赤狐急忙争辩:“我并不想害人,我只是想与这位姑娘欢-好。”
贺兰瑾的脚步顿住。
两双琥珀眸四目相对。
贺兰瑾薄唇微抿,短若幻觉的笑音自唇边流泻。
“你想与她欢-好?”嗓音温和似三月春风,恍若只是与亲友闲话家常。
三尾赤狐见他笑意温煦,胆气稍壮:“是啊…而且我会对她负责的,这是我们狐族的规矩,我会和她结契,守护她终生……”
话没没说完,一道劲风迎面向他打来,那风里裹挟着磅礴的灵力,直震得他脏腑剧痛。
贺兰瑾手执“碧落”凌空一划,青色光芒乍起,那三尾赤狐顿时如断线纸鸢般向后飞出,重重撞上走廊尽头的墙壁。
殷红的鲜血自他口中汩汩涌出,他身体贴着墙壁缓缓滑落,委顿在地,不过数息便化作一只浑身皮毛火红的狐狸,奄奄一息,完全不动了。
一旁观战的江水月微微张大嘴巴。
这么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