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说法很统一:你现在这样子就是因为一个人太久,等你进入了婚姻就不会是现在这幅样了。
有一部分人说得没错,单从在外条件来看,徐槿昭想要找一位条件好的男性不难,甚至可以说只要她想,就会有不少人相继而来。
曾在学校时是有不少人追求徐槿昭,只是没坚持下来两天,就被她浑身冷淡被劝退了。
尽管徐槿昭一直都以冷漠来对待,心中清楚,她到底没法同普通人一样走那条四通八达的道路,独属于她的那条路是曲折蜿蜒的。
孤身进入就停不下来了,一旦驻足心底就升腾起一股从远古推来的起伏潮声,提醒自己,你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不能停下来。
九年前迷迷糊糊从医院醒来,后被送往福利机构,徐槿昭知道自己忘了不少事情,那些重要或不重要的,都被埋进了尘土,医生给的回答说是脑部收到撞击导致记忆力受损。
徐槿看着周围是一个黑白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安静平和的,是没有色彩的,是让人提不上兴趣的,偶尔生出的疯狂被压在了阴影处,见不了天日。
大多数时候她想要获知情绪,就得从对方语调以及脸上不同微表情动作来推测对方所要表达的情绪内容。
这就像题目下面直给出了对应答案,松散无趣,铿锵生硬,如同一串串程序化的文字符号。
福利院待两年后被被叔叔宋霖江一家接回去,而当时,他们已经有了一双可爱乖巧儿女。
可想而知,被接回去也不会得到多少温暖和关爱。
大学她选择了外省,离得很远,几个月通一次电话,简短几句程序化的问候,如今基本程序化也没有了。
研究生她跨专业选了比较人冷门的心里犯罪,”一个同寝室友问她为什么要选这个专业,她回答:“喜欢。”
所有人都被她骗过去了,因为她的气质就好像天生是为这一专业而生的,冰冷无活人气息。
毕业后她没有选择导师介绍的工作,而是偶尔协助警方做一些案件侦查,同时给罪犯提供一些心理咨询和疏导。
后面几年有一大半时间,她行走在路上。
去山区做支教,去灾区做自愿者。
这些年她走遍了大半个中国,至于去了多少地方她也记不清了,走过夜路、跨过山河、迷路过、丢过行李、原始森林、无人区都去过;同时遇到过抢劫犯、连环杀人犯、在逃犯…
她就是一个这样生来携带霉运的人。
徐槿昭有时觉得自己能够活到现在是不可思议的,她这样的人,连老天大概都不喜欢?还能活到现在真的是怜悯她了。
穿过无人之境,漫天繁星,银河恒古,夜深入梦,梦里偶会出现一个人的身形,能确定是男人,其他一无所知。
那个人到底是谁?是真实存在还是幻想?是她曾经忘掉的经历么?
徐槿昭视线飘落,借着昏黄灯光,看向纤瘦手腕,那里有一道已经淡了的细小浅色月牙凹凸疤痕,那是烈火烫伤留下的痕迹。
其他伤口疤痕都没了,这些年只剩下这道。
所以身体留下的痕迹是真实存在的,那个梦是真的,那个人也是真实存在的…
真的是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