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槿昭如何听不出真话假话?放着薄棉被被窝里的手无意识扣紧,正是因为听出来了,所以才不想面对,本能地退缩,本能地逃避。
她带着点生硬不懂修饰的语调揭转过话题,问了对方:“你是今天准备出院的吗?”
郝松暝并不打算就此掩饰过去。
“所有你是故意等秦涵江进来然后晕过去,也是为了弄清楚自己身体特殊情况吗?”
其实不完全,她的确想弄清楚原因,但一部分可能是任由其发展,因为活得太累了…
徐槿昭自然不会说出这种想法,垂目声音缓慢说:“我喝了对方在酒中混合的药发现异样,心中有预感,我身体的异样可能和那个组织有关。”
“你看清楚带你走那个男人的样子了吗?”
徐槿昭摇头,为了不被发现异样,全程靠的都是深觉和触闻来感知周围环境,“没有。”
“那你觉得后来跟你谈话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应该是同一个人,嘴角都有一颗红痣,而且我在她们身上都闻到了相似的福尔马林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只有常年浸泡在实验室当中才会有的味道。
配上那疯狂对生物研究的渴求,这解释再合适不过。
郝松暝闻言没有放松,把惠安事情跟她说了出来。
这是徐槿昭而且没有预料到的,心底不可谓不收到起伏,而在下一瞬就听到了一个更为震惊的消息。
“在我们被抓入基地第二日,寺庙东院起火,焚毁殆尽,弘明法师圆寂,让弟子留下了一份和基地位置图,以及这些年来镇上有关非法交易的相关人和证据。”
所以警方应该是在得知了她在客栈留下来的线索找到了寺庙进而发现基地。
这是她没有设想到的连锁反应。
“警方赶到的时候已经大火弥漫,人进不去,最后只得看着大火燃燃摧毁。”
徐槿昭杏眸可见跳动了一下,毕竟那日她还和对方说了话。
无意闲走间,她路过一个偏远院子停住脚步,当时里面正传来诵经声,声音悲悯低沉,一瞧就是心怀天下的大师才会有的情感。
即使看不见人,可不知为何她听出了不同,那诵经余音中隐隐掺杂浸透着悲叹无奈让她心底一怔。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当时她想,原来僧人的烦恼情感也并不就比凡夫俗子少多少,日日虔心修行,青灯古佛常伴,远了世俗贪念,终生都在和这些做对抗。
可又有多少人一生勤奋修行,参透了佛法真谛的?无不都是身处梦中,而不自知。
如梦幻泡影,一触就破。
“施主这是为何人所愿?”当时跪在佛祖求愿,耳旁响起来了一道不急不缓的声音。
她压下诧异的睁开眸子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