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随身携带的纸和笔当中写了一串号码放一旁桌上,“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好好休养。”
说完便跟上了已出了病房的老陈,同时掩下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怎么说呢,他也算是和对方有过一两次交集,除了脸上依旧带有的平静,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好像变了,好像又没有变。
自从上次送对方回酒店已经有一段时间,那股处变不惊的态度就给他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而今却是病房中,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即使当下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枯瘦脸上也很平静。
给他的感觉这是一朵经过风吹雨打本该枯萎的花朵,反倒没有被摧残,相焕发着新生命活的生机,其中还透着一丝余波荡漾。
至于那生机为谁而生?他回想起最初在病房走廊上迎面遇上的那个男人,心中一闪而过复杂情绪。
那样坚定的神色他太熟悉了,往往只有怀着执着信仰人才会有,纵使脸上伤未痊愈,深深浅浅的伤痕仍带着,却和初时受伤昏迷的男人判若两人。
所以这让他隐觉得哪里熟悉,又不一样了。
不过符庆骁毕竟忙,没那么多时间去想这和案子不太相关的事,所以转念一想,换谁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事情,几次死里求生,都不可能受得了从而导致心性大变。
不变成破坏社会的危险分子就算是感天谢地了!
稍微不同点也能理解,毕竟对方看起来多正常!
所以,他不该杞人忧天胡思乱想。
说实话徐槿昭早就受不了了,不过是在强忍着,在的人都离开后,她大脑内嗡嗡震鸣声又来了,竟是有一时间产生了耳鸣,那种感觉就算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种人员也难以承受,更何况是寻常人。
由此可见徐槿昭的承受坚韧性有多厉害。
徐槿昭咬紧牙关两只纤瘦的手死死抓紧了皱成一团白色床单,如骨玉透明一般的手上隐隐现出了青色薄筋。
这种忍耐的过程是漫长的,十分钟,二十分钟……
等缓过来后已是浑身湿透,强大的疲惫让她陷入了沉睡当中。没办法,身体外伤的痛她感受不到,也可以忽视麻痹自己,但这精神上的痛却不行,一旦发病的时候简直要比万蚁啃食还要痛上几百倍千万倍。
往日一年才可能发作一次,自从那晚过后发病的次数明显增多了起来。
太疼了……实在太痛了……
隐忍的眸子已经完全变成了血色,她只好把头往医护病床竖起来的保护铁杆撞过去,直到额头泛出红印,破了皮,再到鲜血直流……
可那股疼痛的猛兽也仍旧没有退降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不达目的不罢休。
病房这边的异样很快就被外边的医护人员发现,郝松暝吃完了药办理完相关出院手续,便打算再过来看一看,不用走近,隔着病房看看就好。
他刚到走廊,就看到了一群躁动的护士进进出出,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了上来,果然接着他就接着听见。
“18床病人突然发病,出现昏迷,快去通知席医生。”
当即大脑也没来的有多思考,二话不说,他推开了人直接进去。
只需一下他就感觉到心好像又在火热的刀尖上滚了一回,眼尾带红,如箭一般的声音咻的冲了上去。
面对这样衣服已经残破的身体,他竟然是不知道该怎样下手。
老教授得知消息马不停蹄,第一时间赶来,心电图曲线及不稳定,上下起伏度很大,这代表着病人处于生命垂危,当即做了决定,威严出声:“马上转急救室进行抢救。”
这种事情发生着时代太过突然,前一秒还完好说话的人,下一秒就面临生命垂危,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就这样人员匆匆去去,老教授临走前对郝松暝说:“你等着吧。”
郝松暝整个人突然就变得很沉默,甚至是平静。
犹如地狱中走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