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楚舒开始悄咪咪地试图寻找机会接近颜禹。然而……
午饭时间,颜禹在练舞;晚饭时间,颜禹在练舞;十二点多大家都回宿舍了,颜禹还在练舞。
陆楚舒明白,颜禹到底还是受了些刺激,他这是要发奋练舞了。
陆楚舒不好意思打扰他,只好老老实实蹲在自己组的公开练习室继续练习。只是他时不时就会望向门口,等着颜禹从门口路过时跟他一起回宿舍。
这一幕幕被守在直播间的粉丝们尽收眼底,然而外界的波澜终究还是无法侵入素厂内,直到深夜三点多,摄像老师都要坚持不住了,颜禹这才撑着无数次濒临极限快要崩溃的身体往宿舍慢慢走去。
很快,他听到身后有人急匆匆地追了上来,还拍了拍他的肩,“颜禹,你练完啦?”
颜禹回过头,陆楚舒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脸撞进了视线中。
身后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两人慢悠悠地走出黑漆漆的练习楼,走进了寒风凛冽的素厂园区内。
“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来找你说一下见面会那个事情,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就是希望你别误会……”
陆楚舒的脸慢慢挂上了薄红,明明在心里翻来覆去打了无数遍草稿,现在却还是越说越结巴。
他之前跟颜禹不算很熟,甚至内心还有点暗戳戳的怕颜禹——毕竟这个人总是一副臭脸,时不时暴脾气被点着了还会骂两句。
颜禹听着却笑了,他裹紧了身上的长羽绒服,用肩膀使劲撞了陆楚舒一下:“说啥呢,我都明白,跟你根本扯不上关系,别说了,不用说。”
裹得严严实实的陆楚舒像个陀螺似的转了一圈,愣了一下脸上才露出笑容来,“不愧是我禹哥,大气!”
颜禹打量了一下他,故意挑眉说道:“怎么感觉你有点怕我似的?不会是沈川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了吧?”
陆楚舒瞬间瞪大了眼睛,使劲摆了摆手:“没有!我本来在犹豫要不要来找你,沈教练还帮你说好话来着,说你肯定都明白,不会怪我什么的……”
此时的陆楚舒完全没意识到颜禹是在套话,心直口快地就把真相说出来了。
颜禹哈哈大笑,“哈哈哈……昨天我们宿舍还在打赌,猜你会不会来找我呢。景奉一当时就说,就算你不来,沈川也会拉着你来的,看来这回是老一赢了啊。”
陆楚舒瞬间无语,敢情昨天他辗转反侧的时候,对面这群人还有心情拿这事打赌呢??
有了这个开端,两人之间的气氛松了下来,陆楚舒还嘱咐颜禹回去后自己按摩一下腿,或者泡泡脚,免得突然练了这么久的舞,腿疼得睡不着觉。
这可是陆楚舒的经验之谈,可惜颜禹没太当回事。
直到回宿舍洗漱完躺到床上时,颜禹才明白了陆楚舒说的“疼得睡不着”是什么滋味——
小腿酸胀得要命,从骨头里面往外渗着疼,血管一跳一跳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撑破一样,膝盖也像是有小虫子在钻一样疼。
他下狠手给自己揉了揉,揉的时候似乎是好了点,但等手一松开,疼痛感又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这一夜,颜禹明明因为练了一整天的舞困到不行,却又因为腿痛而彻夜失眠,他只能闭着眼睛努力睡,眼角好像有凉意,他只觉得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着没有。
早晨,文渐的闹钟最先响了起来,他几乎没赖床,按掉闹钟之后就爬了起来。
文渐是整挺好宿舍里作息最规律的人,虽然偶尔也会熬夜,但真到该自律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含糊。
一晚上没怎么睡的颜禹也跟着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坐着发呆。
文渐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率先去洗漱了。等两人都洗漱好,就一同出门前往练习室了,此时宿舍内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床了。
路上文渐才问起来:“你昨天几点回来的?”
“四点多吧。”,颜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拍了拍脸努力使自己清醒一点。
“昨晚上没睡好?”
“唉……练舞练的,腿痛死了。”
文渐突然顿住脚步,又拉着颜禹往回走,“早说啊你,我那里有膏药,你贴上多少管点用。你自己也稍微注意点,循序渐进的来,别一下子练太猛把自己练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眠不够,颜禹少见地坦露了心声:“没办法,压力大啊……唉,这个节目太残忍了,它确实圆了一些人的梦,可也给了一些人遥不可及的希望。”
“有时候真让人怀疑自己到底是能够圆梦的人,还是被希望吊着死在半路的人。太难了,这条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