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陆桥打过来的电话,但是却主要是欧歧珂和柳良这两个人在输出。
“陆哥,你干啥去了啊?怎么还没回来啊?”柳良幽幽地开口。
陆睢:“嗯。”
柳良:?
柳良看了一眼一旁同样懵逼的欧歧珂,把手机一递,口型说“你来”。
欧歧珂接过手机,试探性地说:“陆哥,你早点回来?”
陆睢:“我知道了。”
然后电话就被挂了。
季阙跟在陆睢旁边,手边拖着行李箱,行李箱路过水洼溅起层层水花,沉闷的滚轮声掷地有声。
明明两个人都没开口,但是季阙有一种心脏都被攥着了的感觉,但是偏偏现在他连开口都觉得有点困难。
一声夏雷落下,伴随而来的是渐渐小下去的雨点。
直到楼下,季阙把行李箱提进楼下大门门槛内,看着陆睢收了伞,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谢谢”。
陆睢“嗯”了一声。
楼内的灯光此时亮着,冷白的灯光落下来,照得陆睢显得有种白得近乎蒙着一层白沙的质感,他身上的衬衣湿了大半,几乎都贴到身上了,勾勒出这个年纪男生特有的体形。
“你的行李箱帮你提上去,你先上去洗澡。”站在灯光下,陆睢看着面前的人,觉得季阙有点偏瘦了。
季阙除了今天一开始打过来的那个电话以外,路上都显得有些过分安静了,身上的气质有些蓝色的悲伤。
季阙“嗯”了一声,然后跨着大步上了楼。
季阙在厨房用煤气烧了壶开水,兑了一半冷水洗了个温水澡。
家里没热水器真不方便。
前几天温度高,温度高到洗冷水澡都没问题,季阙完全没觉得这破屋子有哪里不方便。
现在他才发现,这破地方真是什么时候出问题了什么时候觉得操蛋。
打雷的时候能停电,要洗热水澡的时候没热水,简明要义就是要啥时没啥。
洗完澡,季阙才恢复了一点元气,做好准备,敲开了楼上的门。
过了一会,陆睢才来开的门。
男生明显也刚洗完澡,身上是刚换的白色T恤和宽松的黑色休闲裤,发梢还在向下滴水,黑色休闲裤的两根吊着的拉绳末端系了个潦草的结,裤口套在男生腰跨上略微显得松垮了些。
季阙默默地微微别开眼,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下去了。
不是他说,就陆睢顶着这张脸和这个看上去就行得不行的身材,就算成天一副世界欠我八百万的表情,都容易让人想不开。
特别是陆睢顶着现在这一副活生生的浴后图的模样,特别让人……嗓子发干。
季阙心说这要是坑蒙拐骗,都不用坑,直接成片知道有坑都往下跳好吗?
“我行李箱呢?”季阙泰山崩前而面不改色,端着他滴水不漏的语气,尽量勾着语调防止语调大滑坡显得他们两个有仇。
陆睢还拿着毛巾,擦了擦发梢将落的水珠,看着面前季阙别开眼的动作虽然有点不太能理解,但是还是觉得他其实更应该在屋里再收拾一下再出来。
“我屋里。”陆睢让开了一条路。
季阙听见陆睢的回复之后又等了一会,没等到自己的行李箱,才发现陆睢侧着身的样子。
这意思……
让他进陆睢屋拿吗?
季阙记得当时欧歧珂嫌弃陆桥屋里不够大并且没有空调只有电风扇想去陆睢屋里的时候,陆睢的表情都写着“拒绝”二字。
偏偏欧歧珂和柳良两个人是不会看脸色的,兴致冲冲拿着席子就往陆睢屋里跑,说这房间大,还有空调,说完就把席子往地上一扔。
都是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季阙懂男生的领地意识。
他承认他上次确实有点冒犯了,但是上次他会在陆睢床上睡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困,陆睢又没有明着拒绝,这真不能怪他!
季阙默默地进了屋,然后给自己换了个拖鞋。
自从他和那一堆小孩变成这里的常驻蹭饭客之后,陆奶奶甚至特意买了几双新拖鞋。
都是一个款式,只是颜色不一样,大小稍微有点区别,季阙挑了双最大的,刚好是白色的。
陆睢脚底下踩的是双黑色的。
也是同款式,只是比他大一码。
当然不可能拿完行李箱就走吧,季阙站在屋里,默默地看了几眼。
他甚至记得他们上次在这里打牌的时候屋里电风扇摆在哪里,他坐哪里,陆睢又坐在哪里。
差错应该不会超过半公分。
季阙听着屋外吹风机的声响,默默地收回思绪。
别想。
多想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