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烟从那小巧的袋子中升起,缓缓凝聚成女人的模样。
因着她是靠法宝显形,三人没开天眼也能看见。
“我先提前说好,”梵易在看手机,不断翻着什么,淡淡道,“她魂体不稳,能存活到现在已属不易,现在说几句话就是极限。想投胎转世更是没可能的了。”
这提前说的也太晚了,房问心中微紧,想把袋子合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闻切望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之后我去问问无常队,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吧。”
范闻雅魂体虚弱,浑浑噩噩地立着。梵易伸手打了个响指,仿佛喊魂般让她回神。甫一清醒,她的眼中就挂着泪,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房问安慰了她几句,草草介绍过后,问起她最近有没有拿到过什么东西。
范闻雅振作过来,眼里闪过一抹恨意:“有,我大概半个多月前,去明山的庙里求了道平安符给照烧。我本来是打算买庙里出售的那种,但是半路上遇到一个人。”
“那时候我感觉非要买下他手里的那个不可……”她的声音渐渐虚弱,“从那以后,我就感觉身体不太受控制了。”
闻切望做着记录:“那个护身符在哪?”
“我不知道……可能还在我家里。”
“在我彻底失去控制后,照烧发现了我的不对,它一直在叫……那个混蛋就把它给打死了……”范闻雅又哭了起来,语气带了希冀,“照烧它怎么样了?它还好吧?”
房问安慰道:“它还好,它可以投胎。只是你恐怕很难有机会了。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范闻雅沉默起来:“不记得了。”
乍一听闻自己活不下去了,谁都不好受。房问又安抚了她几句,她的魂体就缩回了袋子中。
“现在该怎么办?”沈桥问道,“先回去找平安符吗?”
闻切望说:“不必。”
他慢慢从口袋里拿住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的正是枚平安符。
沈桥:“闻老师你都拿回来了,还问她干什么?”
闻切望:“走个流程。”
沈桥:“……”行吧。
“她说的是明山?”房问沉吟,“杨戬是不是在那边?”
闻切望幽幽道:“是,二郎真君在那边清修数月,已经很久没管过事了。”
一堆老神仙,净给自己找好日子过。
房问失笑:“你啊,少在背后说他们了,他们要是偶尔兴致上来,听到你说的可就有你好受的了。”
闻切望道:“我这不都是跟你学的。”
见他们又开始旁若无人地说话,梵易有意把房问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故作痛苦地捂着胸口闷哼。
“怎么了?”房问下意识关切道,“中午吃太实了反胃?”
梵易:“……”网上不是这么说的啊,不是应该过来抱着我吗。
梵易:“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嫌我吃的多?”
“怎么会呢。”房问道,“我当然在关心你。”
梵易知道他嫌弃自己不是一两天了,现在还是有些委屈:“明明是你……”
“我什么?”
“没什么。”梵易生硬地止住,不想跟他计较往事。
“下次少吃点。”房问叮嘱。
.
明山脚下。
山上有座城隍庙,据说很灵验,这边香客人就没断过。进去还要收门票,房问难得不用自己掏钱,指使闻切望去买。
“哪有让晚辈付钱的道理。”闻切望小声道。
房问听得一清二楚:“你不是能报销吗?”
“这个不在报销范围内。”
房问哦了声:“所以呢?”
闻切望忍气吞声:“……我们先去找二郎真君吗?”
“你知道他在哪吗?”沈桥背着他的双肩包,里面装着用来收集签名的本子,语气难掩兴奋。
房问抬手:“找他干什么,他要是察觉到什么不对,还会轮得到我们来。先爬上去看看。”
“对了,把平安符给我。”
闻切望递过去,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他的掌心。他脸色微微一变,不动声色地把东西收了回来。
“先放我这吧。”
房问似笑非笑地看他:“怎么了,防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