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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褰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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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楚服同吃同睡,出入宫闱之中。与她冷战多日发誓再也不会理她的刘彻忽然闯入她屋内,从她床底翻出一只写着他生辰八字的蛊偶。

然后他暴怒着,拔剑杀了楚服,将她交给了御史府审问。

“这蛊偶是皇后的?”

“算是吧。”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什么叫算是?”

审问的地点在她被刘彻下令封闭起来的寝宫,她看着那蛊偶,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手中的衣带。

“那是陛下先前送我的生辰礼物,被楚服翻去了。”

“您的意思是行巫蛊之术是那巫师个人所为,您全然不知情?”

“我又没背后长眼睛,怎么知道他一天做什么。”

“既是陛下送您的生辰礼,被人拿走了您也不知道?”

“他从会说话起就每年都送我一份生辰礼,我都让宫女收起来了,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谁知道丢了哪一个?”

眼前这位陈皇后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张延年有些无奈,别人这么说或许是有意开脱,可她这么说倒也的确合理。

“那楚服呢?他为什么要诅咒陛下?”他尝试寻找她的另一条罪名。

“我怎么知道?”阿娇坐得有些无聊,又摆弄起了案前的香炉。“或许是因为嫉妒,又或许是因为爱慕。”

这不是一个陪伴于皇后身边的男子身上应该出现的词。张延年倒也没作评价,继续问道,“嫉妒谁?又爱慕谁?”

阿娇瞥见眼前的男子坐得笔直,面色冷冽,一边持笔录下她口中所说,好像她说什么都牵不起他的情绪。

她放下了香篆,抬头笑道,“张大人平日审案也这般敷衍么?我说一句你便重复一句,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他嫉妒陛下,因为陛下是我的夫君,还是一个对我不太好的夫君。我每日因他伤心,愤怒,为他牵肠挂肚,所以他嫉妒。嫉妒正是源于爱慕,他爱慕我,所以痛恨让我伤心的一切。”

她似乎不以为耻,反颇为自得。

张延年微微皱了皱眉,“皇后慎言。”

即便此事为真,她也不应当对着他直接说出来。

“慎言…慎言什么?在宫里我还不够谨慎吗?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当初说让我当皇后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还有刘彻,凭什么他找女人就是正当,我找男人就要慎言?何况他只是爱慕我而已,他有什么错!”

“陛下是天子,您是皇后,皇后为后妃之首,理当遵从礼法,守妇德。天子有后妃也是礼法所准。”

“我呸!”她冷笑,“什么礼法妇德!你别拿什么皇后皇帝的身份来压我,你该去问问刘彻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你有本事在这儿问我,怎么没胆子去问他?”

她边说怒从心起,一边把眼前的人往外推,“你叫他说呀,说呀!”

张延年面对着紧闭的大门,有些头疼。这位陈皇后嚣张跋扈,想一出是一出,偏偏皇帝又交代过不能打骂。他总算知道为何御史府那些人都不愿接这差事,而把他推了出来。

他给皇帝看了他的笔录,皇帝面色铁青,气得直骂她悍妇,“你继续查,楚服是谁带进宫来的,她和他又是怎么认识的。”

他第二次来的时候阿娇正在花园纳凉,这座园子不大,却十分精巧。四周种满了各色果树,形成一道天然的荫蔽,园内有水,池中有鱼。池对面架了一个花棚,下面是大片的奇花异草。

她睡在一张带棚的小椅上,两边摆了四五口大缸,盛的都是冰。似乎尤嫌热,她衣袖挽至大臂末,露出两只雪白的腕子,金镯在阳光下颇为耀目。

余光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了,黑影打在她脸上,她皱了皱眉,“别挡光,走远些。”

“既然这么热,何不把花搬到房中观赏?”

阿娇撇了撇嘴,“你懂什么?这些花都是名品,珍贵非常,既不能受日头暴晒,也不能终日阴蔽。搬到房里,很快就枯萎了。

我既要赏它,便情愿陪它在外晒着。毕竟它没了日头活不了,我却还有旁的方法纳凉。”

张延年道,“臣是粗人,不懂这些。”

“不是不懂,是不爱罢了。”她语有所指,“若是真心爱花,花虽不能人言,却时时察看,切切关心,自然也就懂得养护之道。”

阿娇忽而笑了笑,“我从前也不懂这些。从前在家里忙着梳妆打扮,忙着骑马射猎,招猫逗狗。后来就闲下来了……”

她有些嘲弄道,“他三五天才来一次,我一个人在宫里,不能干这个不能干那个,连出去骑马都要等他一同。闲的时候实在没事干,睡也睡不着,我便出来看花,做胭脂水粉,做花露……”

“你们男人可以在朝堂上议论纷纷,回了家往榻上一坐,嘘寒问暖。可我只能整天待在这儿。张大人你说,这可公平?”

的确不公平,他想。可是世上哪儿有公平的事?

“堂邑侯在世时长公主便广纳男宠,对他动辄打骂,皇后以为这于堂邑侯而言可公平?”

她皱眉似要发作,“你敢讽刺我?”

“臣只是想劝诫皇后,时移世易,若执着于往事不知通变,非但自苦,且伤他人。”

阿娇坐了起来,冷笑,“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分明是刘彻不守信诺在先,她不过照他做的还回去而已。

“臣并非此意,臣是说……”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她道,“皇祖母死了,舅舅也不在了,没有人能再压得住他,也没有人让他忌惮,所以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住他了。”

“张大人断案之时会因人犯的身份高低而增减罪责吗?”

“臣不会。”他人他则管不着。

“御史主人世理法,持权比衡,不可歪曲。若抛开身份高低,男女之别,还请张大人断一句谁是,谁非?”

张延年沉默良久,低着头不再说话。

身侧之人却忽然笑了起来,“张大人还真是有意思,倒是我错看了你。”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突然在笑什么,也不知道她先前又将他看作什么,他皱了皱眉,肃色道,“楚服是何人引荐入宫带到娘娘面前的?”

“我叫他来的。”

“娘娘在宫中,楚服在宫外,如何能通达中宫?”

“我叫阿岁帮我想办法杀一个人,听说他巫术高超,能施咒弄死那个歌姬,所以我派人将他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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