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不都会客套地说,我也很好吗?
这题超纲了啊!
救命!她这样说我怎么回?她会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
看着张若安悲伤,甚至透露出无助的神态,我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这只是玩笑话。
有点尴尬,奚蓉在摆盘,我恨不得以身替之。
“呃...是工作不顺利吗?”我问张若安。
这个年纪,要么工作不顺利,要么情感纠葛——
更尴尬了,她不能是因为追求被拒打击过大了吧?
张若安摇头,她看着我的眼睛,悲伤好像和她融为一体了。
“没什么。”
她的眼里没有光,黯淡地看向桌子,奚蓉在那里装模作样地忙活。
“不是露露的问题。”她说。
她的态度太过自然亲昵,我不由得狐疑起来,难道我车祸之前,我们关系真的这样好?
而且还好到奚蓉这家伙都吃醋了。
大学对我来说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太过遥远,就算我和她曾经要好过,那也是老黄历了。
我在记忆里寻不到关于她的信息,张若安对我却很熟稔。
“露露不是唱k吗?我们给你点了一些歌,你先唱吧。”
她对我微笑,在我看来更像苦笑,然后奚蓉把话筒递给了我。
她俩不知道搞哪出,我有点懵,想问奚蓉吧,奚蓉对我做口型。
她挤眉弄眼,我:……
我拿起话筒,吹了吹,确保有声,然后面无表情地对她说:“看不懂。”
奚蓉吓得几乎要蹦起来。
难为她了,在场人均37岁,她几乎要原地蹦出青春的高度。
“喂喂,跳高呢?”
“呸呸呸!补钙的年纪了谁跳高,不唱一边去!”
奚蓉抢过我的话筒,看了张若安一眼,她俩对视一眼,然后她就跑去点歌台点歌了。
我也在沙发上坐下,找了个离张若安比较远的位置。
没办法,她看起来实在是个怪人,坐在那里不点歌也不唱歌,就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我,目光忧愁悲伤。
确实有那么点像暗恋我的样子。
吓得我赶紧给自己找事做。
低头玩手机假装回消息的时候,我顺带看了眼影子。
嗯...这里灯光太迷离了,影子什么样根本看不清,不过腰上冷冰冰我还是知道的。
微凉的风掀起衣服下摆,我感觉后腰有冷风轻蹭。
嘶,可不兴得这时候哈,我往后靠了靠,让腰紧贴沙发。
那缕风却绕着我的耳畔,像有人轻含耳垂,我不敢动,也不敢有什么反应。
也有一缕钻进衣服里,轻轻托起揉捻,这种认知让我想将自己缩起来。
KTV的旋转灯晃过我,几束光忽然投射在我身上,这个片刻,我看清了影子。
祂趴在我背上,双手动作不停,黑沉的墨色像是皮影戏,亲昵地和我的头靠在一起。
影子,为什么会有两双手?
另一双手的影子下滑,微凉的风也顺着腰部向下轻抚,它们都目标明确。
我想起昨夜汗涔涔的被窝,泪珠碾过的枕套,还有难以抑制的快意一点点汇聚,淌湿了床单...
不能在这里做同样的事情!
张若安还在看这里!
可那几束灯光不知道犯了什么病,明明喜欢一闪而过,却没有立刻离开我。
我像在盛大舞台演出的小丑,所有的表情动作在光里纤毫毕现。
短暂的几秒钟仿佛过去了很久,我僵直了身体不敢动弹。
风似乎也有顾忌,只是绕着腿心轻轻打转,撩起湿意。
光束离开,我重回昏暗的阴影中,稍松了口气。
在目眩迷离的灯影变化里,我捏紧了话筒,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在此时竟然有些刺眼。
我看到关兰给我发了信息。
[关兰:过段时间我就回西照了,露露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心口触感清晰,我不知道幻觉在这个时候发什么疯。
一滴汗因为忍耐,从额角滑落,被风托着,落在手机屏幕上。
我想回关兰信息,点开对话框,却见屏幕闪烁几次,跳出的是资料设置。
又一滴汗落下,险些滴在删除上。
那可使不得,我眼疾手快地退回消息页面。
话筒捏得太紧,我看到手指在上面摁出几个浅淡的湿印。
身体又开始冒热气了。
我把话筒关了放在一边,害怕它的扩音太过灵敏,将我的狼狈展现在朋友面前。
旋律切了几次,奚蓉唱了两首就把我的歌置顶了。
我不想在这样尴尬的时候唱歌,风虽然停了动作,我却不知道祂什么时候还会继续。
趁着祂安分,我得想办法把唱歌这事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