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纪祈之借口要回实验室,与三人分道扬镳。江玉清刚走到校门口,一辆黑色奔驰无声地滑到他身边。车窗降下,露出纪祈之冷峻的侧脸。
"上车。"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味。江玉清刚关上门就忍不住质问:"您疯了吗?万一他认出您..."
"他没认出我。"纪祈之冷静地启动车子,"十年前我还是个孩子,现在容貌变化很大。何况我用了化名。"
"但太冒险了!"
"值得。"纪祈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撒谎了。周振海根本不会做饭,更别说开餐馆。我查过,他在温哥华靠领救济金生活,最近才因为签证问题被迫回国。"
江玉清一愣。"那为什么..."
"因为他在躲什么人。"纪祈之转动方向盘,"而且他手腕上有长期戴手铐的痕迹。我猜,过去十年他可能不止一次被'询问'过。"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电梯直达顶层公寓——这是江玉清第一次来纪祈之的私人住所。
公寓宽敞得惊人,装修风格极简到近乎冷漠,唯一的色彩来自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纪祈之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袖扣,露出结实的小臂。
"喝点什么?"
"不用了。"江玉清站在客厅中央,感觉自己格格不入,"您今天到底想确认什么?"
纪祈之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他一杯。"周振海的反应。当我提到'四月是最残忍的月份'时,他的手抖了一下。"
"所以?"
"我父母死于四月。"纪祈之走到窗前,"游艇事故发生在四月二十八日,我父亲的生日。"
江玉清突然明白了。"您在测试他。"
"聪明。"纪祈之抿了一口酒,"下周我要你约周雅再去一次茶馆。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位置。"
"然后呢?"
"然后我会安排人搜查周振海的酒店房间。"纪祈之的眼神变得锐利,"如果他真的藏着什么,我们会找到的。"
江玉清握紧了酒杯。他感觉自己正一步步踏入一个危险的漩涡,而漩涡的中心,是纪祈之十年未愈的伤口。
"害怕了?"纪祈之突然靠近,呼吸间带着威士忌的醇香。
江玉清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不。我只是在想...真相可能比想象中更残酷。您准备好了吗?"
纪祈之沉默良久,伸手抚上江玉清的脸颊。"从我十岁那年起,就一直在准备这一天。"
他的掌心滚烫,与冷峻外表截然相反。江玉清没有躲开,任由那股热度渗透皮肤,直达心底最柔软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