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纪祈之从文件袋中取出一本破旧的《里尔克诗选》,"她说是父亲嘱咐一定要亲自交到你手上。"
江玉清接过书,小心地翻动。在《秋日》那一页,他发现几行铅笔写的数字和字母。
"这是...坐标?"林墨凑过来看。
纪祈之点头。"北纬39°54',东经116°23'。旧码头区的一个仓库。"
"就是纸条上说的见面地点?"江玉清问。
"不仅如此。"纪祈之翻开书的扉页,指着上面的印章,"这家书店在A大附近,二十年前就倒闭了。但我父亲和周振海上大学时常去那里。"
江玉清突然明白了。"'老地方'是指这个仓库?"
"很可能。"纪祈之的眼神变得深邃,"今晚我去看看。"
"我们。"江玉清纠正道。
纪祈之皱眉。"你的伤..."
"只是皮外伤。"江玉清坚持道,"况且周振海特意通过周雅把书给我,一定有他的用意。"
纪祈之与他对视良久,最终妥协地叹了口气。"林墨,准备两组人,晚上十点行动。"
林墨离开后,纪祈之在江玉清对面坐下,罕见地流露出疲惫。他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
"头疼?"江玉清轻声问。
纪祈之微微点头。"三天没睡了。"
江玉清起身绕到他身后,不等对方反应,手指已经轻轻按上纪祈之的太阳穴。他能感觉到掌下的肌肉瞬间绷紧,但没有推开。
"我妈妈以前经常这样帮我按。"江玉清一边施力一边说,"她说是跟中医馆的老师傅学的。"
纪祈之的呼吸逐渐平稳。"你很少提起家人。"
"没什么好提的。"江玉清声音低了下来,"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典型的悲剧剧本。"
纪祈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转身仰视着他。"我们比想象中更相似。"
阳光为纪祈之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江玉清在那双通常冷峻的眼睛里看到了罕见的温度。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老板!"林墨突然推门而入,两人迅速分开,"有新发现!"
纪祈之恢复了惯常的冷静。"说。"
"周振海订了今晚11点飞温哥华的机票,用的是真名。"林墨兴奋地说,"但他同时也租了一辆车,目的地是旧码头区。"
"声东击西。"纪祈之冷笑,"通知所有人,计划不变。这次,我不会再让他消失。"